反正迟早都是死,我何不死得舒坦点,闭上眼睛,任由别人去折腾。不料这么一闭眼,居然睡着了。忽然光线刺眼,我被踢醒,睁开眼睛,只见胡公公笑眯眯盯着我看。
“咦,胡公公,你也下阎王殿来报道啦?”
胡公公啐了我一口道:“死到临头了,还说胡话。”
他把身子让开,背后闪出一个身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那人竟然是蛇三。
我嘶吼起来,学着霍震宇的话,嚷道:“胡振,你这无卵贼人!”我宁愿被烧死,也不愿被这人吃掉。
胡公公却不生气,扭头对蛇三笑道:“老三,瞧瞧,师徒相见,果然格外欢喜。”
蛇三喜道:“钱四,你果真神通广大。我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料到竟是你帮我找到仙丹。”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也不必谢我。我看他满身剧毒,又学了长生心法,加上虫二再三托我看顾,我就猜测他定是和你有关联。既然有好处,我何乐而不为呢?先谢过你那十两黄金了。你们俩许久不见,多亲近亲近,我先告辞了。太后还等我回去交差呢。”胡公公拱拱手,笑着离去。
我望了望周围环境,看来却是在一家客栈之内,一张脏兮兮的床,一套破旧的桌凳,便是全部的摆设。
蛇三骂了几句脏话,拉了凳子翘脚坐下,道:“听闻你这两年来,心法颇有精进啊。看来我当年的心思没有白费,那条赤练蛇的精髓已然渗入你的五脏六腑。如今再来吃你的肉,更胜一筹。”
我吓得六魂无主,哀求道:“师父,两年未见,你俊多了,看在您更加俊的份上,饶我一命罢。”
蛇三瞪了我一眼,鄙夷道:“我呸,哪来学来的贫嘴功夫。我又不是小媳妇,长得俊有何用处。我若不吃你肉,为何浪费那么多年的时日陪你,难道只是为得你夸么?”
“我从钱四那处听得你毒杀了霍震宇,害得钱四以为你是使毒高手。原来瞎猫碰上死耗子,一口血吐在人家脸上,活活把大将军给毒死了。”
他提了利刃在我脸颊抹了一抹,道:“你确实是一身剧毒,但你不过像一条河豚,所谓毒汁只在五脏六腑和血液之中。这一身嫩肉则是香甜可口,毫无一点儿毒。而今我只要吃你肉,不吃你的内脏,便毫无妨碍。仙丹,你莫怕,这刀很快的。”
蛇三狞笑着,把刀插下来。见了那么多人的生死,我却还是无法忍受住自己的丧命,不禁闭上双眼。然而身体久久没有任何痛楚,不由得又张开眼睛。
只见蛇三张大嘴巴,半弯着腰,圆睁着眼睛,却已经断了气。原来一把长剑从天灵盖插入,直透过他的身子,取了他的性命。蛇三的背后,正立着钱四。钱四轻蔑地笑笑,也不去拔剑,绕过他的尸体,将我提了起来,抛到床榻上,又抽出另外一把匕首,割断了我身上的绳索。我揉着发麻的身子,坐了起来。
我正在诧异胡振的所作所为,便在此刻,三个人踏入屋子来,带头那人居然是虫二。
“钱四,看来今天又赚了一大笔啊。如今你可是富甲天下了。”虫二一张苦瓜脸,笑起来更像在发愁。
“谁给的多,自然就听谁的。你足足给多了蛇三的十倍价格,不把这小子给你,还能给谁?能为师兄办事,想穷要穷不了啊。”胡公公掏出一张手帕,仔仔细细擦拭着自己的手掌。“不过我始终弄不明白,你们为何都抢着要这小子。蛇三要他还有点儿道理,你也来淌这趟浑水,就有些不可思议了。两年前还硬要我来救他,那姓段的,而今当了吏部侍郎,老是来找我麻烦。”
虫二正要开口回答,忽然一个手下哇的一声惨叫,旋即倒地而毙,只见他手指上紧紧咬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