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都不曾消停。先是先帝驾崩,然后是天子登基,之后又是祭天大典,现在又跑来了个求亲师团——老夫真是分身乏术啊。”
我忍不住问道:“既然更叔您这么忙,为什么您还会到集市上去?”
“我正带着车师使节在城中游览,正好听闻你们的事情,故此赶去。”更叔一边说,一边又狠狠地瞪了冯翔一眼,“洛阳冯家的大少爷光天化日之下与胡人大打出手,这样的盛景,老夫可不想错过。”
冯翔被更叔说得满脸通红,坐在一旁低着头,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叔见状,叹了口气,问我:
“戊己,你们怎么会跟尤素福大打出手呢?”
我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和更叔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偷眼看更叔的脸色,所幸的是更叔并无丝毫愠色,反而十分平静。待我说完,更叔手捻须髯说道:
“这个尤素福可不是一般人,若是老夫再去迟些,恐怕你们连命都保不住。”
我等闻言纷纷惊讶不已,更叔看着我们一脸茫然的样子,缓缓说道:
“在洛阳行商的胡人大致分为两种,可以从他们的服饰上看出来:第一种胡商卖的是胡瓜、葡萄、香料这些小玩意,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带走的是一些普通的丝绸和瓷器。这类胡商主要做民间买卖,对象是各地的百姓。他们来到中原之后,依然会保留他们本国的服饰;第二种胡商来头很大,他们在中原卖的是西域各国的奇珍异宝,而买走的则是中原最顶级的丝绸和青瓷,当他们回到西域之后,他们会将这些丝绸青瓷卖给列国王室,以牟暴利。这些人来到中原之后,一般会穿我大汉服饰,以显尊贵——”更叔说道此处停顿了一下,“尤素福,就是后者。”
我等恍然大悟,仇捷一边点头一边说:
“难怪其他胡商对他毕恭毕敬。”
更叔摇了摇头,喝了口水继续说:“尤素福受胡商尊敬是另有原因的。他来自一个叫拜占庭的城市,与当地王室交往密切。同时,尤素福是他们国家胡商的首领,在胡商之中可谓一言九鼎。更重要的是,尤素福身怀绝技,是西域诸国之中大名鼎鼎的一代宗师。所以——你们竟然敢和他交手,真是不自量力!”
小慧连忙解劝:“更叔,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嘛,何况大师兄他们都是为了帮我抢回钱袋而已。念在他们一片好心,您就饶了他们吧。”
更叔指着小慧温柔笑骂:“你呀你呀,就知道护着他们!”
小慧的脸红了,害羞地低下头去。仇捷在一旁说道:“赵大人,事已至此,如何是好?”
“你们也不用那么担心,尤素福不计较你们打人之事。但是至于损失的货品,你们还是要赔的。”
冯翔一听此言,脸立即变成了猪肝色,他破口大骂尤素福:“这个大胡子说什么不计较我们打人的事情,他把我和大哥都打伤了!如今竟然还好意思要什么赔偿!真是岂有此理!”
更叔冷哼一声:“谁让你们跑到集市上惹事!胡人重利,不讲通融,何况此次数额巨大,就连老夫都帮不了你。”
就在此时,一个治礼丞走了进来,向更叔施礼说道:
“启禀大人,冯老爷在门外求见。”
冯翔一听此言吓得脸色煞白,瞪大双眼望着更叔。更叔站起来向大门的方向走去,经过冯翔身边时对他说:“哼,你干的好事已经街知巷闻,岂劳老夫散播!”
这时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个衣着华丽、满脸油光的大胖子,这就是冯翔的父亲、洛阳的大财主冯江。更叔与冯江寒暄一番之后,冯江径直走入内堂,找到冯翔指着他破口大骂。冯翔低头望地,不敢支吾,任由冯江训斥。冯翔的父亲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