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雷,响彻云霄,老天如同喝多了一般,狂尿不止。
雨水肆意地击打着地面,溅起一层层的雨花,放眼周围,一片浓雾。
城外的那几名小贩,见狂风骤雨已经彻底来临,顿时加快了脚步,往城内走去。
督府的后院,江北十二农再次将窗户关紧,一伙人躲在屋内避雨,有几个已经拿出了赌具,摆开了阵势。
其中一个年长的走了过来,想阻止他们,说:“还是得小心为妙!”
这是江北十二农的老大,名叫农虎。
朝廷的银子是给的多,但相比之下,他们的任务更加艰巨,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农虎深谙这点,所以时常谨慎。
不想,那几个赌徒哈哈一笑,说道:“大哥,您就别操这心了,这么大的雨,谁会来这里!就算有人来,以我们江北十二农的本事,还不把他埋了!来来来,快押注!哎呀,这鬼天气真是太好了,好久都没这么自在过了,要是有坛酒便更好了……”
话音刚落,就隐约听到有人在敲打后院的铁门。
众人一惊,安静下来,开始警惕起来,纷纷抄起了地上的工具。
众人竖起耳朵去听,在风雨交杂的声音里,果然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哥农虎推门出去,站在屋檐下面喊道:“谁?是何人在外面敲门?”
外面有人答话:“官爷,是我们,给伙房送碳的。”
送碳的!
庄稼下能手们这才放下心来,骂道,真是扫兴!便又重新坐下开始赌牌,谁也不愿冒着那么大的雨,去给给一伙送碳的下人开门。
农虎叹了口气,摇摇头,披上蓑衣,往后门走去,边走边说:“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还来,不会等雨停了再来吗?”
外面的人大声回道:“是啊官爷,谁想到这鬼天气说下就下,可我们都走到半道了,便只好送来,真是打扰您了。”
院门开后,门外的那几名小贩已经浑身湿透。
这几名小贩,按时给这座后院送碳,一般五天来一回。
这些人,都是由官府精挑细选派来的,一年一换,而且每次送完碳,都必须马上离开,不得逗留片刻。
农虎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进来,其中那个老腔头他颇为熟悉,好几次都给他们带来过自家的小吃食。
几名小贩,挑起担子,陆续走了进来。
到了伙房,小贩们将挑子里面的煤炭卸掉,拍拍身上的衣物,已经全湿透。
即便这样,即便是这几位小贩定期来此,即便是老腔头已经是这里的熟客,但农虎还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小贩们卸完煤炭,从伙房出来,站在屋檐之下,抬头看看密集的雨点,有些怵头。
农虎也一时不好意思催他们快走。
这时,那个个年近花甲的老腔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壶酒来,一脸的诚恳,走到农虎跟前,说道:“官爷,不是小的们不懂规矩,可这雨实在是太大了,您能行行好,让我们先在这避会吗?雨稍微一小,我们就走,可以吗?这是我闺女昨天成婚时的喜酒,今天特意给你们带过来的。”
要唤作别人,农虎肯定不会答应,可这老腔头毕竟是这里的熟客,他满脸的诚恳,骨子里都透着老实巴交的气息,所以农虎不好拒绝。
举拳难打笑脸人,人家把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还给他们送来一壶女儿成婚时的好酒。再者,外面雨下得这么大,他怎么拒绝?
所以,农虎考虑片刻,就说:“那行吧,那你们就先在伙房之中避避吧,不过您老也别难为我们,我们也是替人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