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茶坎裂开了,水散满了两人之间的桌台,内力迸发之处,指间的瓷杯已成粉末。
决堤当溃,山河崩碎,日月无光,心若死灰。
“你们,兄弟,二人”一字一言,狠狠的竟咬破了嘴唇,“瞒得我,好苦!”
何锐之冷眼看着对面的门主,想发泄又无从发泄,死的毕竟是对方的妻子,他又有什么身份去斥责呢。
指间的粉末搀着血,顺着掌纹滴落胸前,一缕残红犹挂齿间,他嫉妒了一生,痴情了半世的心思究竟又算什么!
嫣然死了,那个让他与萧藏锋决战师门,最终又嫁与萧蕪傷的女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当初,是你们一起将她抢走,而今,为何又如此简单的一声殁了?
何锐之觉得自己应该疯癫应该发狂,应该愤怒得大开杀戒,至少也应该找对面这对萧氏兄弟打上一架,可当冲动抵过心门后,何锐之才惊奇的发现,他错了!
生前,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份执念,她的浓妆艳抹,她的妩媚妖娆从来都不曾为他所有。
而死后,她却成为了他打开心结的钥匙,将他的卑微、嫉妒化去,只留下她的美丽与炫艳。
怎样的一份情怀,才能在一瞬间看破了红尘爱恨,又是怎样的一份坚韧,才能尚未执子之手已然安享天伦。
造化弄人,何锐之终于明白,拥有时,他不似蕪傷般无动于衷,而彻底失去后,他更不似藏锋般痛彻心扉。
此刻的他,是一种解脱,一份释怀,一次顿悟!真不知他何锐之何德何能,两日之间,竟又一次有了恍若重生的感悟。
“她,是如何死的?”
“那日萧府被盗,叔父出事后,我们四处盘查,却一无所获!”
“若非如此,藏锋也不会当机立断,请我出山。”
“可你走后当天,我们便发现,那日嫣然竟也死于藏宝阁密室之内。”萧蕪傷说的不疼不痒,何锐之却听得怒由心生,即使当日整个萧门都极其混乱,但妻子死去多时丈夫才发现,他的无情当真不可理喻。
“那嫣然又是如何去得了密室的?”萧门受皇命守护藏宝阁,这密室里守护的不仅是萧门的秘密,甚至是整个皇族的!此处除了萧门嫡系绝对无人能入,只是何锐之言语未落,自己便已然知晓了答案。
“是藏锋!他竟背着你将嫣然…”难怪,萧藏锋致死都要找到那日交手的黑衣人,这才是他瞒着自己的真正原因。
“是了,若非如此,他何必逼着你们演这么一出引君入瓮的戏码!”
萧蕪傷一语道破藏锋的计划,所谓的天衣无缝的计划,不过是萧藏锋为了一己私欲而设的戏码,而自己与天赐,终究也不过是戏台中的一名戏子而已。
戏子,是不能太入感情的,不然主角入局之时,自己便没有了脱身之机。
破庙之内,陪衬的天赐已经就位,只是青袍客与蒙面人却已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角了。
一瞬之间,数十名蒙面人将整个破庙团团围起,占尽先机之下,更难得是他们还懂得时间紧迫。
其中一人对着青袍客大喊:“朋友与此事无关,请让出一条道来,臧龙七必然记下。”
一番言语即使妥协又是恐吓,却是宁肯暴露威名也不想增添多一分的阻力,可见这群人已抱了必得之心。
天赐看着这群人,统一的装扮黑衣蒙面,连武器都是一样的短小匕首,这等阵势自然是为他精心准备的,他谈不上从容不迫,他只是有点想念家中的井水,甘甜丰美,还有着透人心彻的冰凉。
“臧龙七是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