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仍一口一口的抿着酒,不时问几句话。
夙潇看着面前二人,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龙阳将最后一滴酒饮尽,眯起眸,屋内华光映出他颜色几许落寞。
挑眉淡淡道:“都回去吧!”
夙潇却是在那一瞬间看到冷芒一闪而过。
下船之时,却是已经张贴了满城的告示,守城的侍卫拿着一张张画像在寻人。
苍溟盯着那张画像看了半晌,淡淡道:“怎么我瞧着这画像同你有几分像。”
龙阳看了眼夙潇,又看了眼画像:“这画丑了点。”
苍溟颔首:“不错,画的丑了点。”
龙阳问道:“你们同那毕家的丫头起了冲突,那毕家的丫头最是无法无天,毕家许是求了王才张贴出的这告示。”
“不过也无妨,我后日进宫,去给增儿说声便可。”
夙潇知道,如今的魏王,单字增。是魏王圉的儿子。今年大约十四五岁了。
龙阳问道:“韩非托我照料你,我后日进宫,你可愿同我一道?”
苍溟立即皱眉。
龙阳又道:“至于你说的什么终古,我会替你找。南宫族你也是要去一趟的,到时候我可以陪着你。”
语罢,轻轻看向苍溟,语调轻缓:“你呢?你是走还是留?”
苍溟眸光扫过夙潇:“以后总归还要再见,我此时却是有万分要紧的事,留不得的。”
龙阳一手扣着腰间玉瓶:“嗯。确实要紧,你走吧!”
夙潇听着他们说话,不大明白。
龙阳的府邸很大,许是人少的缘故,无端端有几分清冷。
他目光柔和:“这处府邸,还是他当年送我的。”
夙潇知道,龙阳口中的他是魏王圉,可惜,那人早在五年前已经死了。
哦!似乎信陵君在那一年也走了。
夙潇迈上石阶,龙阳问道:“韩非同你讲过我吧?”
夙潇想起听到龙阳的那些故事,点点头。
龙阳笑得彻然:“你来了,以后也陪着我说说话,等你哥哥来了……唔,你哥哥来了再说。”
龙阳在府内凿开了一处极大的碧池,大梁最后一场雪融开来之后,那池水越发水波清粼,龙阳在那池水旁建了一个长亭,他已经不大习剑,日日的坐在那儿,姿态形容却是举世无双。
城内的告示已经撤了,进宫那日她才隐约明白,龙阳于这个大梁来说代表了什么。
韩叔告诉她,龙阳一生坎坷流离,最是苦命,魏王圉同他之间,是注定的缘份,理不清的。
她没有见过魏王圉,也不晓得怎样一个人可以让龙阳这般,就算在他死后,也会辅佐他的子嗣,心甘情愿守着他的江山。
她从小没有出过长符,不知道世间之奢可到怎样的地步,可那日步过万丈的石阶,看着眼前飞阁流丹,桂殿兰宫,穷工极巧,魏王增穿着常服对着龙阳含笑温言:“龙阳叔。”
她想起,龙阳房内挂着的一卷图,画中人袍发散落,手肘撑起,眼角眉梢尽是氤氲的风情。
可那画被人从中间生生划断,后来似乎有人修了那画,却也留下了那道划痕,画中人,是龙阳。
年轻时的龙阳。
龙阳执着一子淡淡道:“你这博戏可不好,比起苍溟那小子差了几分。”
夙潇扔下一枚散子:“这博戏还是景臣教我的,可惜我学的不好,”
龙阳执棋的手一抖,而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