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韶光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刀悲风。
刀悲风的觉悟让他有些惊讶。眼前此人，不愧是来自数十万年传承之久的古老门派，东皇殿。
当今天下，天地楼几经盛衰之后再度崛起，成为武林共尊。但这也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真正完全听从天地楼号令的并没有多少。相反的，九州界，尤其是中州，各大门派与天地楼之间也是暗流汹涌。
当今的天地楼，表面上与一般的争霸武林的势力并没有多大区别，都是靠实力称尊，赢得敬仰。和当年天帝时代，因为信仰，因为守护神州的希望而凝聚到一起，共奉其尊的统治完全不一样。
在那个时代，就算天帝陨落，万族依旧会凝聚在天地楼周围，无法撼动。
当然，时代不同，很多事情自然会不一样。若把天帝降生到这个时代，想要一统神州，恐怕也唯有靠无双武力才能办到。
但不管怎么说，刀悲风能一眼看出心誓本质，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在这个年代，历经世事沧桑如白青锋，看到心誓内容的第一反应，也是不能轻易归顺天地楼。
这个年代，虽非乱世，但江湖，从不缺诸雄争霸，称尊武林。
“看来东皇殿最为古老和重要的传承并没有丢啊。”帝韶光说道。
“没有绝对的武力，即便信仰还在，多半也是无力守护的。”刀悲风看了一眼山巅，回首轻叹道。
“此言不差。”帝韶光道。
“逐波行也是好气魄。”帝韶光看向逐波行，道，“如此重大的决定，却是如此果断。不愧是少年枭雄。”
“朋友过奖了。”逐波行淡淡道，“域外之地而已，何来枭雄一说。在你们九州界眼中，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你可不是什么跳梁小丑。”帝韶光道。
逐波行微微摇头，叹道：“想我自小壮志凌云，以为凭借自身天赋，可以带领四海盟杀出一片天地，摆脱这域外之地的贫瘠。”
“如今在这传承之地，我才知道我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逐波行望着那一千八百道石阶，看着那努力闯关攀登的人群，平淡道：“这一千八百道石阶，让我看清了域外之地和外界的差距是有多么巨大。一本黄级武学，便要倾尽我四海盟所有。可是在阁下眼中，天级武学都不能入眼。”
“此间差距，着实令人震惊。”
“怎么，绝望了？”帝韶光笑道，“心灰意冷了？”
逐波行摇了摇头，道：“非也。只不过是让我更加看清了自己脚下的路罢了。”
“虽崎岖难行，但我路途四海逐波行何惧有之？”
“好气概，哈哈。”帝韶光笑道，“你这样的人，值得我送一份大礼。”
逐波行闻言微微一愣，其余众人也都好奇的看向帝韶光。
“小胖熊。”帝韶光喊道。
“公子。”
“去将那位朋友请来。”帝韶光指了指远处那个和月夕在一起的男子。
那男子之前也从石阶上下来，和众人一起在拖棺人摊子前流连过。不过很显然，他买不起拖棺人手中的信息。
帝韶光甚至看到了那男子眼中闪过的失落。
只不过，那失落绝非因为买不起信息。而是在看向那月夕女子时，眸中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失落中带着一丝叹息，染着一丝悲伤。
若非帝韶光暗中一直注意着这个灰衣男子，也不会察觉到这一缕复杂莫名的目光。
片刻，古战熊将灰衣男子领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