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聂天翊盘膝坐在一座高崖上,手拨琴弦,纵声歌唱。
西汉时期,司马相如以一曲《凤求凰》告白卓文君,多情而大胆的告白,让久慕相如之才的卓文君一听倾心,一见钟情,毅然抛弃富贵生活,与当时穷困潦倒的司马相如私奔。两人大胆追求爱情的行为,也被传为佳话,《凤求凰》也被作为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流传至今。聂天翊所弹唱的正是那曲《凤求凰》。
本来聂天翊对弹琴一道,一窍不通,幸好柳倩词临走前不仅留下了金丝楠木琴,还留下了一本琴谱,上面详细记载了古琴入门的基础,还有这曲《凤求凰》的琴谱。聂天翊为人颇为聪敏,手指又灵活,这两下一凑合,竟弹得似模似样,甚有火候。
一曲奏罢,聂天翊站起身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很是满意,心道:“姐姐待我恩重如山,情深意重,这次又为了救我,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我也给她一个惊喜。”想到李轻月这大半个月来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柔情脉脉的眼神,心中说不出的欢喜,说不出的感动,想着想着,竟自痴了。
他呆呆的出了一会神,回过神来,心中又想:“若是姐姐知道我会弹琴了,一定会很开心,到时候我再弹这曲《凤求凰》给她听,告诉她我喜欢她,愿意陪她隐居山林,琴箫合奏,一起终老……”想到这里,他的心一阵火热,忍不住放声呐喊,喊叫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在山间岭谷间回响飘荡。
这后山极为幽静,山高林密,更何况三清山绵延数百里,深山穷谷无数,他所在的高崖又极为偏僻,即便这般放声呐喊,也不虞被人听见。
聂天翊喊叫了一会,又坐下来练了会琴,瞧了瞧天空,只见太阳高挂,时当正午,已经出来大半天了。怕李轻月担心,连忙收了金丝楠木琴,找了个地方妥善藏好,这才提起打到的野山鸡,往栖身的山谷奔去。
刚回到山谷,李轻月听到风声,从屋子里走出来,道:“翊儿,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伤势还没好全,别到处乱跑。”聂天翊道:“姐姐放心,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你,为了我的伤势劳心劳力,元气大伤,所以我去打了只山鸡,给你滋补滋补身体,可惜没有找到老山参、何首乌一类等大补身体的药材。”绝口不提练琴之事。
李轻月淡淡一笑,道:“翊儿,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聂天翊摇了摇头,一脸的心疼,道:“姐姐,你不用安慰我了,自家人知自家事,我的伤势有多严重,你为了救我,花了多少精力,我心里都很清楚。你瞧瞧,这些天来,你憔悴了好多,脸色也差了好多。”
李轻月美眸一眨,脸上露出一丝慧黠与俏皮的笑意,嗔道:“那你嫌弃了是不是?哼,这世上的男人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聂天翊从未见过李轻月这种轻嗔薄怒的小女儿家神态,一直以来,她都是以清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示人,虽然内心善良,美若天仙,依然让人不敢亲近。这时猛然一见,登时呆住了,脑中来来回回的琢磨她那句“嫌弃”和“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李轻月见他呆呆的瞧着自己,噗嗤一笑,不禁低下头,低声骂道:“真是个呆子。”刚刚说完,突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身体一阵摇晃,同时腹中一股热流激涌上来,直上喉头,不禁嘤咛一声,“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把聂天翊脸上喷得全部都是。
聂天翊只觉脸上一热,登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