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
广东潮州城东笔架山麓,韩文公祠。
韩江的江水正安稳地流淌着,在月光下荡漾闪烁。晚风寒凉,轻拂大地与双旌石,在笔架山下自然地流动回转。
世界,如此安寂。
一道黑色身影灵活地翻过韩祠的前后两进院墙,迅速地进入了宽阔的正殿之中。
老铭撩起夜行衣的兜帽,掏出打火机,借着它的微光勉强照亮附近的寸地。同时,又有两对鬼鬼祟祟的脚步声摸了进来。
“我说你俩,有必要这么怂吗?”
他转过身,手里的打火机一晃,火光也跟着晃动。
“谁、谁、谁、谁怂了,这叫谨、瑾、瑾、瑾慎懂不?”两人里的一个胖子带着严重口吃地说道,小眼睛眯成一条线了都。
“得,巴萨,您老还是闭嘴吧。你一开口,今晚咱们一夜都回不去。”旁边金色卷发、带银框眼睛的年轻人打趣道,脸上带着坏笑。
“行了别闹了。卷毛,电路切断了吗?”
“当然,”金发年轻人神气地回答说,“这里的电源主线路和备用线路都被我切断了,没有24小时是修不上的,保证他所有监控都黑屏一整天。”
“那就好。”
说着,老铭左手举着打火机,在他俩先头向韩愈的塑像走去。
塑像本身的金色外漆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消逝变得残破了许多,本来应该是一年一翻新的韩文公塑像显然有多年没有重塑色彩了。
“老铭,大哥说的那东西真的会在这里吗?咋看这儿就一老旧的纪念馆,怎么会有‘古董’愿意呆在这受罪?”
“是、是、是、是、是啊,在这呆几千年还不饿、饿、饿、饿、饿死啊。”胖子继续发表着他的“个人”看法。
“得了吧你,我看古董不吃东西饿不死,饿死的怕是巴萨你。”
老铭笑着回了两句,把手里燃着微光的打火机递给卷毛,伸手从旁边抄起来一把雕花古纹的椅子,瞧上去少说也有800年的历史了。
“如果那传说是真的,那么现在那‘古董’一定在守护着这里吧?”
说罢,老铭两步急冲,抡圆了俩胳膊照着韩愈塑像就砸了过去。
然而就是此时,韩文公塑像如同有灵力附体保护一般,那雕花古椅在距离塑像几寸的位置就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瞬间炸开散架掉,而塑像却是纹丝未动!
“嘿嘿,果然。”
渐渐地,他们感到整座房屋开始明显的震动,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苏醒了一样,有一种奇异的低吼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祠堂大殿里显得十分威严。
噌!
从韩文公塑像头顶开始,房梁上猛然燃起诡异的阴蓝色的火焰,沿着木梁向两边迅速地传开来,很快就把整间祠堂照的明晃晃的,只不过这不是那种暖人的光亮,而是阴暗色的夜光,并且房梁只是表面起火,却不燃烧断裂。
骤然之间,两旁显出了侍从张千、李万的塑像身影,他们的表情莫名严肃。一时间,祠内石柱上镌刻的对联、四壁环生的40面历代碑刻、记载着韩祠历史和韩愈治潮业绩以及颂扬韩祠的诗文,尽数借着久违的光亮猛然乍现在三人面前,宏伟壮阔的场面让他们瞬间一惊。正殿左侧碑刻五字“功不在禹下”,傲然如威。
四周的低吼声越来越大,给人一种好像要刺破耳膜的压迫感。
“你们快看!”
不知不觉,他们四周的环境竟然开始渐渐地虚化!如同置身于不知名的漩涡正中央,周身的景致都被漩涡扭曲、分离,三人仿佛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