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戴其苍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捶胸顿足道：“若不是我太想要那本清州城志，怎会让你小子在我府中如此狂妄。”
听到这话，武谦突然正色，放开戴其苍：“戴老板，我不是拘泥于死板正道的人，我现在十分想听听你到底为何要这么着急拿回这本清州城志。”
戴其苍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多少年来我的先人被人污蔑成残忍嗜杀的恶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所以你就为了百年前的人去害现在还活着的人？”
“只要能给先祖正名，付出任何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代价？付出别人生命的代价，你确实在所不惜。”
“我先祖一方豪杰，为百姓尽心尽力，能给他正名，死一两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武谦冷笑：“确实算不了什么，只不过这本污名你先祖的清州城志在我手中，而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武谦当然要嘲讽他，因为从他的内心深处就一直认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并不反对去为被污蔑的人正名，可是这种正名若是需要以活人的生命作为代价，这是他万万不能允许的。
戴其苍被讥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攥成拳头，想要冲过去揍武谦，可他也明白二人实力的差距，只得站在那里暗暗愤恨。
刚才一直没有发声的戴老爷子这时又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戴其苍一听见他爹咳嗽，赶紧跑到老爷子那里又是端水又是拍背，父慈子孝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戴老爷子缓了这口气上来，清清嗓子，长叹一口气：“苍儿，你不用替我背这罪孽，这一切的主使都是我。”
“我老了，知道自己没多少天能活了，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看见自己的先人恢复名声，自己能够用原来的姓氏好好活下去，唉……”
“爹，别说了。”
“苍儿孝顺，为了我他才做的这一切，这不能怪他。”
“不怪他？难道罗老板白死了？难道用祭风幡袭击我的事就这么算了？”武谦一点都不喜欢戴家父子狡辩的逻辑。
戴其苍见武谦紧紧相逼，突然怒吼道：“人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你要把我这戴家的生意毁了吗？你知道我养活了多少人？没有我有多少人会饿死？你今日要是把戴家逼死，那和杀人有什么不同？”
听了这话，武谦拧起眉头，他本以为到了这时戴其苍会良心发现，可是他依旧没有认错的意思。要改变一个人的看法是很难的，尤其是戴家这种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心愿，要让他们低头认错，还不如直接杀掉来得痛快一些。
武谦的脾气确实比一年之前暴戾了一些，可也没到动不动就杀人的地步，戴家父子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他的图谋可不止是什么行侠仗义。
“看起来戴老板还真是为人着想的大善人呐。不过您放心，您死了这摊生意自然会有人接手的。”武谦瞅了瞅李损。
李损见武谦看他，脑袋嗡的一下，心说：你这家伙不要总是把烫手的山芋抛过来。
戴其苍现在终于也明白武谦带着李损来的用意，看来他今日前来真的是不打算留条活路给自己了。
“清州城城主就是怕这些城志落入旁人手中，所以才特地委托我来保管。看来我得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他说说，说不定还能多要些额外的报酬。”武谦完全一副奸商嘴脸。
“他给你多少报酬，我给你十倍！”戴其苍抓住武谦的每一句话，想求得一丝生机，他知道这事要是让清州城城主知道，以两家的仇恨，戴家一定会被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