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烤兔,一叠金丝花卷,一叠葱香豆腐,零零散散还有些蜜饯肉脯,再加一只酒杯。
烤肉上都是涂了蜂蜜的,加上上好的松木做柴火,只是嗅到那散发出来的味道,便勾动了沈耘的馋虫。
不过,宴会的流程可不是直接开吃。
张世安手中拿着那一沓纸,递给身边的幕僚——却是要将沈耘这些人的作品一一念出来让大家欣赏。
率先登场的,自然是一楼三位的诗作。
大抵题目要求如二楼一般,因此几首在沈耘看来水准也很是不错的诗作,悉数是描述这元夕夜景象的。更兼对张世安的吹捧,倒真是让主人喜笑颜开。
每念完一首,前头那些名士便是品评一二。经历着这个过程,倒是让沈耘受益匪浅。
而每点评完一首诗,张世安都会与所有人共饮一杯,而作者则会恭敬地站起朝这些名士们拜谢。九首诗的时间内,赫然用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到了二楼的词作。
易先生有意将沈耘的作品放在了最后,这第一首,念的便是吕芳的大作。
“蕙香幽止。恰柳絮轻舞,梅瓣悄放……”
一曲《女冠子》,极尽柔媚地描述了元夕夜张灯结彩喜气盈盈的场面。那些个名士们只以为这便是二楼最好的作品,说出来的点评,自然就多了几分赞扬。
吕芳看着一脸微笑的沈耘,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这些人将自己吹上天,呆会难道要将沈耘供起来不成?他只以为这是前头的名士们知道了沈耘的作品,这会儿正变相地要衬托呢。
满脸通红的吕芳朝前一拜,旋即坐下低头皱眉。
接下来的,却是曾明礼的词作。这位到最后只捞到了二楼的前三,三楼并没有什么斩获的州学三才子之一,看着座中州学的几位夫子,脸色早就羞红了。
同样的,词作质量还要比吕芳好一些的他,更是得到了盛赞。
直到此时,张世安才朗声大笑:“接下来,你们猜一猜,这词作是座中哪位高才的?”
这还是张世安第一次发出这样的询问,座中客人倒是将这个当作游戏一般,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猜测。
似乎觉得沈耘正是写文章上来的,而程学门人一向视诗词为小道,尊经义为上门,底下弟子自然也不会冒着骂名去作词。
想来想去,也唯有赵文清此人了。
已经知道二楼词作叠放次序的几人,纷纷笑着看向赵文清。
“莫不是州学的赵生?如此看来,州学三才子占尽词作前三,倒也是今年元夕文会的一桩佳话。”
这会儿轮到赵文清羞愧难当了,慌忙起身朝前头躬身一拜:“诸公莫要折煞学生,这词作,却并非学生所作。自当初听到这二首词至今一个时辰,学生脑海依旧觉得,若非柳三变在世,无人能再写出这等词来。”
赵文清的回答自然让州学的几位夫子有些遗憾。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为强烈的好奇。到底是谁,能够得到赵文清这样的称道。
除了知情的几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沈耘和韩扬二人身上来回。
就在此时,韩扬却忽然说道:“诗词,小道尔。我不屑为之。”他在三楼拿了魁首,自然有资格说这句话。更何况他背后还有很厉害的老师,就算有人不满意,却也压根不放在心里。
张世安原本是想热闹一下气氛,谁知道居然被这后辈冷了场。
到底久经官场,养气功夫倒也过硬。听到韩扬的话也仅仅是笑了笑,便朝那幕僚点头,示意开始诵读。
幕僚本也是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