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离得这么近,赶紧过去看看。”
说话间已经有三四个书生围了上去。
这回沈耘可不想让这大好的机会溜走,登时凑了上去。
不想,这一凑,还真是遇到了熟人。
“咦,这不是沈家小子么?怎的,一个连解试都过不了的家伙,还想跟咱们抢生意不成?”
说话的士子唤作周子文,乃是成纪县学的学生。当初沈耘也曾在县学呆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家境不允许,便中途退出。但在县学那段时日,沈耘颇受教谕赞赏,有些心眼小的家伙便嫉恨起来。
周子文正是其中之一。
这摆明了是要将沈耘的资格给剥落了,毕竟当着人面前说解试不中,不久是说此人本事不济。
然而那管事到底经历丰富,并未因此就对沈耘带上偏见。只是冷眼旁观,看眼前这几个年轻人使劲地闹腾。
沈耘斜睨周子文一眼,口中发出一声嗤笑:“说的就像你过了解试,马上要随州贡赶赴京师到礼部报备一般。”
银瓶儿自不知这短短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周子文身边的几人怎能不知。许是与周子文也不过点头之交,此时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子文的脸上,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你……”
正要怒斥沈耘,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头停在这里,正好被沈耘给捡去:“我什么我,说别人的时候,记得先把自己给撇干净。这位老先生要的是字好看,跟中不中举有什么干系。”
这下倒正好落到周子文手里。
“是啊,要字好看些。你看你,连县学都上不起,哪里有钱买纸练字。我看啊,你还是知趣些,早点离开。省的大庭广众之下写几个字,彻底丢了脸面。”
话说到这里,周子文倒是多了几分底气。
一手好字,毕竟是需要经年如一日的练习才能做到的。似沈耘的家境,真的连纸笔都买不起,难道拿个木棍在地上划,便能练出一手好字?
银瓶儿也被周子文的话语给吓住了。
低声朝沈耘问道:“阿舅,你到底行不行啊。我怎么觉得,他说的都对啊。”
小丫头化身小叛徒,让沈耘很是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没有那个底气,你阿舅我敢带着你过来么?”
而在沈耘和周子文争论的同时,桌子周围又围拢了十数个书生。一个个如同先前那些代写家书的,斯文扫地,嗷嗷叫着:“老先生选我,我有三年代写家书的经验,字迹绝对让你满意。”
“我曾替城东宋家,城南刘家,城西王家,城北黄家抄过书,经验丰富,老人家选我吧。”
……如此这般的声音,瞬间将街口闹成了菜市口。
原本还想继续看热闹的管家,此时终于拿出了他方才挥喝仆人的气势。
“肃静。”
一声落下,先前还不断争吵的家伙们瞬间闭上了嘴巴,很是安静地看着老人家,想要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要求我已经说了,字迹必须要好。你们也莫要争抢,桌上有十支笔,你等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每人墨《学而篇》,我自有分晓。”
老管家的话,彻底断了想依靠工作经验获取这份差事的念想。
一个个争先恐后挤起来,生恐排在人后,彻底失了这份挣钱的活计。
奈何先来的人早已有了定数,此时老管家一一将纸笔交到手里。那三个年轻的仆役也没闲着,将还在争抢位置的家伙往后驱赶了一段距离。
周子文将纸笔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