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德实面露难色,说:“几位长者已初步议定,因我的亦农亦牧生产方式刚刚开始推行实施,还未见成效。所以,长者们让我继续连任。我这时候如果推荐了你,怕是长者们有异议呀。”
从匀德实家中出来,狼德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狼德清楚,匀德实的四个儿子,都在全力以赴帮助匀德实实施什么亦农亦牧战略,声望渐高。
如果自己这一次换届不能当上夷离堇,三年以后,夷离堇的位子,很可能会落在匀德实的四个儿子中的某一位头上。
狼德郁郁回到兵营。
众弟兄看到狼德面现愁容,急忙问狼德为何事不快。
狼德叹息一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在咱们迭剌部,除了夷离堇匀德实,我也算是二号人物了吧。匀德实的年龄已经不小,我原想,这次换届,本该由我来接任夷离堇了。没曾想,匀德实还要连任。三年以后,谁知道会是啥情况。”
这些兵士都是年富力强之人。
内中有一位叫章奴的,听了狼德的话,拍案而起,说道:
“为什么我们要听那些老家伙的?我们难道就不是耶律氏家族的人吗?为什么我们年轻人就没有发言权?我们现在就对外界宣布,我们已经推选出了新的夷离堇,看那些老家伙们拿我们怎样。”
其他人也一起附和。
狼德摇着头说:“不管用的。由长者推举夷离堇,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哪能随意改变。”
章奴越加义愤填膺,说:“我们就改他这规矩,看他们能将我们咋样。”
狼德一心想当夷离堇,也不加阻拦,任兵士们到处宣扬,说他即将接任夷离堇。
很快,迭剌部的人都听到了狼德要接任迭剌部夷离堇的传闻。
而这些传言,却并没有引起长者们的重视,依旧按部就班地推选匀德实为新一任夷离堇,择期举行柴册仪。
眼见得自己的梦想就要破灭,狼德每日借酒浇愁,连匀德实通知让兵士们去搭建祭坛,他都没去。
柴册仪是契丹部落夷离堇相继,必须要举行的仪式,也就是积薪为坛,燔柴告天。
部落里的萨满、掌事者、长者、兵士都必须参加。
附近的牧民也要前来看热闹。
惟独新推举出的夷离堇,要在一切准备就绪后,才身着夷离堇冠服骑马前来。
到时候,观看的人群里会有人高呼“夷离堇到了”,仪式正式开始。
人的欲望总是在不断满足中膨胀的。
狼德早已忘记,要不是匀德实让他管理这十几人的卫队,他仍然会是一个手舞牧羊鞭追赶羊群的普通牧民。
举行柴册仪那天一大早,狼德已将自己灌醉。
狼德不想去为匀德实的连任捧场。
为狼德出主意的章奴同样没有想到,他们四处散风,长者们根本就不理他们。
这时,看到狼德羞愤难当,陪狼德喝酒的章奴说道:
“大哥,我们现在不就没有夷离堇冠服吗?我们去找那匀德实,将夷离堇冠服讨来,只要穿在大哥身上,大哥你就是夷离堇。他们谁要是敢说个不字,就让我们手里的刀剑和他们说话,看他们能将我们咋样。”
此时,狼德已进入醉酒状态,也没去考虑后果,脑袋一热,豪气顿生,觉得此计可行,猛地站起身来,说:“走,咱们找匀德实要冠服去。”
于是,便有了匀德实被杀一事。
早晨的霞光酝酿出了午后的大雨。
逃往突吕不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