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就解出来了?”
我说:“你不解,你就咬一咬手指看。”
我和妈妈永远亲热,我和爸爸的关系也很好。在班上,听同学交流下来,大家都和自己的父母有一点隔阂,说是什么到了逆反的时期了,说是什么他们到了更年期了,可我不,一点都没有这些感觉。
人人都说我这个人健康得有点不正常。
但我知道,我也有不健康的地方。
在小学时,有一段时间,我的成绩不够好,我那时就相当刻毒,我不是找自己身上的原因,而是咒骂班上的第一名会被雷打死,第二名会跳楼摔死,第三名会变植物人,第四名要变成痴呆儿。
我告诉了妈妈。
她说,你这样下去会得神经病的。
我控制自己,尽量不这样想问题,但头脑里的想法,真的难以控制。我那时的好胜心理,其实就是变态心理。
不过,就是这种求胜心理,让我提高了成绩。
我当了干部以后,我甚至还产生过这样一个念头:让世界上的所有坏人都死光,剩下我们好人,在一起生活。
我听老师的教导,经常找我妈谈心,我像一个教徒一样,忏悔我心里的肮脏想法。
我妈则说我神经过敏。
她允许我犯点错误、有点出格的想法。在这一点上,她和我爸爸、张老师的想法一样。但我,竟然就是不能让他们满意。
我尝试做一些坏事情。
感冒的日子里,我的全身上下就要算鼻子最不争气了,动不动就感冒流鼻涕。早上,床边都是我用餐巾纸做的鼻涕馄饨。
妈妈嘱咐我不要吃冷的,可冰箱里装有奶油冰砖、“梦龙”、“千层雪”、“圣诞海派”,我的口水不停地往下流。
我跟妈妈再三说,我只想吃一点,可妈妈一口回绝。
我只能像吃豆子一样,一口气吞下药瓶里倒出来的四颗药丸。
中午,我稍微好一点以后,趁妈妈上厕所之时,偷偷切了一片冰淇淋,一口气吞下肚子里,凉凉的,滑滑的,还有香味儿。
但不一会,我的鼻孔里就又有什么胶质的东西在流了。
——唉,赶快准备纸巾!
我如果不告诉妈妈,她肯定不知道我偷吃了冰淇淋。
而不告诉妈妈,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我会觉得我很虚伪、很不应该。
于是,我又走到她跟前,告诉她说:“妈妈,我刚才又偷吃了冰淇淋。”
有时,妈妈会说:“梅子,你大了,你应该多少有点错,应该有点自己的秘密了。”可我不能做到。
由于我的忠厚和规矩,我爸这个法律专家想着特殊的法子在家培养我。
他很少在家,一年顶多只有两个礼拜时间。但他为我精心设计了教育方案。比如,他和我伪造一个现场,把一只脏碗,放到碗橱中间的一叠干净的碗里,然后,他和我共谋,栽赃到老妈身上。
他要我注意观察我妈的反应。
老妈回来后,我们异口同声地指责她没把碗洗干净。
妈妈先是叫冤枉,后来竟然就认了糊涂帐,还向我们道了歉。
第二次,我爸教我赖帐。
第三次,他教我作伪证。
第四次,他教我去陷害老妈。
在他的临场指导下,我居然都成功了。
在这个愉快的游戏过程中,我对教唆者、控告者、被告、伪证者、受冤人,都要做笔记分析。这是爸爸给我的作业。
我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