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
和邹容与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樗里子多少也懂了些忍耐。有时候真的非常佩服她,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无需隐忍,但她偏偏就是不吭声。樗里子知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每一步都生死攸关,切不可随意行事。于是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得到樗里子的承诺,,卫傕这才继续和他们商量作战的事情,直讨论到深夜。樗里子捏了个诀,留下个肉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端坐在那里,表情严肃地开会听讲。而本尊早就溜回了自己的帐篷内,扯过被子,“嘿嘿,一群傻子。”樗里子翻了个身,呼呼大睡。
作战计划什么的他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告诉他该怎么做就可以了,其他的一概不管。
散会后,两个老将军对卫傕赞赏有加。“没想到卫将军考虑得如此周到,皇上派我们两个辅导卫将军,看来是不必了。”另一个说,“卫将军年少有为,胸怀一腔热血,做事情也是精力十足,但是毕竟没有打过仗,你我还是盯紧点,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先前那个点头称是,一同离开了。
卫傕扛着依旧端庄坐姿的樗里子回来,从他认真听讲的时候起,卫傕就知道眼前看到的肯定是个假象。骗骗其他人还可以,但是要骗他可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物资、场地有限,又考虑到集中起来更容易管理,以及樗里子的要求,卫傕和他住同一间帐篷。卫傕看着床上那个人,很是无奈,将他的身体放下来,樗里子翻个身,灵魂回到肉体中。于是那睁得太久的眼睛酸得他立马捂住,流了两行泪。其实卫傕很想说“下次、以后开会的时候你想不来就不来吧。”但是考虑到传出去的话影响不好,那两位将军也会不高兴,所以忍住没有说。樗里子大概也是出于这种考虑,不想让卫傕烦心。
樗里子适应了一会,才说:“你回来了?快去睡觉吧!”谁知卫傕看着他问:“樗里,你困吗?”樗里子感受了一下,“嗯?睡了一会,现在不怎么困了,怎么了?”
卫傕在自己床边坐下,脱了靴子,“你说她现在会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卫傕的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于是关于邹容与的记忆如洪水野兽。毫不留情地摧残着他。樗里子苦笑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怎么了,你有什么猜测?”
卫傕摇摇头。樗里子可以选择将关于她的记忆封存,但是他做不到,有关于她的所以记忆支撑着他行尸走肉存活着。樗里子坐起来,突然从虚空中拿出一把剑,递向卫傕。他站在卫傕面前,俯视着他,声音十分凝重:“还记得你五岁的事情吗?”
卫傕的身体抖了一下,没有去接那把剑,樗里子继续说:“那时候你娘被人杀死,你也是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樗里子的声音将卫傕的思绪拉回到十几年前。
邹容与把匕首对准他的胸口,还将他的手打在刀柄上。如今樗里子做着同样的事情。他分不清现在看到的人到底是邹容与还是樗里子,也分不清现在是十几年前还是十几年后。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直至看不清自己。
樗里子的声音反常的严肃,他依旧俯视着卫傕,残酷地解开他的内心。“你是不愿意死还是不敢死,或者不能死?你没有勇气一剑结束自己的生命。”剑尖顶着他的胸口,那么近的距离,生和死的距离那么近。
樗里子说的没有错,他再难过,也没有勇气选择去死,和十几年前一样,没有半点改变。既然如此,他就没有资格再把痛不欲生挂在嘴边,他更没有资格说自己有多么爱她。现在他唯一能做的,该做的,只有领兵打赢这场战争。
从那以后,卫傕再也没有和樗里子提起过邹容与,但樗里子知道卫傕还是挂念着她,一直一直。也将月神珏放在胸口,贴身随带着。明知那是一块捂不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