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龙军高墙之上,陆十四睥睨俯瞰猛虎军中冲出的战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别说是他,就连玉墨和汲天纵,也是同时惊叫出声。
“殿下,镇承翊投了宇文老贼!”典韦气喘吁吁地冲了城墙,粗着嗓门道。
陆十四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盯着早已杀的难解难分的张元和镇承翊。
“殿下,张元不是他的对手,俺去宰了这叛狗!”典韦见他不说话,急的直跺脚,气哼哼地只想杀人。
“殿下,不可。”玉墨上前一步,反对道:“镇大人一心报国,绝非出尔反尔的宵小叛徒,其中必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亏得殿下这几曰担心他的安危,寝食难安。一点消息也没,原来是进了宇文老贼的大帐!”典韦梗着脖子,冷言冷语,不留一丝余地。
他是个直肠子,心直口快;又是莽野出生,爱憎分明。心中只有陆十四,只认一个死理:跟着陆十四就是忠,凡是跟他主子对着干,就是奸!
这镇承翊无端出现在猛虎军中,此刻又作为压阵挑将出来,不是奸,难道还是忠?
见陆十四没说话,只当是默认了,提着双刹铁戟,“蹬蹬蹬”就冲下了城墙。
“且慢。”
汲天纵紧追几步,却是喊他不住,只得回头劝陆十四道:“殿下,据臣观察,镇承翊如此行为怕是有内情。典韦乃悍将,一出手,他怕是没有活路。”
“那倒未必。”陆十四的神色异常的复杂,眼睛不知不觉间微微眯了起来。只剩下一道炫目的光,如同寒刃:“某若是不杀他,他必死于宇文帐下。”
话音落,他回头对着汲天纵道:“先生,你的计谋恐怕得暂时搁置了。镇承翊,得活着。”
汲天纵闻言一愣,丝毫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既要典韦杀他,又要他活着,这——
“典韦未必就是他的对手。”陆十四略作解释,便安排道:“吩咐下去,准备血守唐城!”
猛虎军中,宇文攀面无表情地看着镇承翊,目光幽深。但是那深光中,似乎暗藏了一条正吐着信子的毒蛇。
三日前,猛虎军经过商州,墨从龟敬献镇承翊入军为军师。一个镇远镖局的总镖头,能有多大的能耐。
押镖行走江湖,怎可与战场真刀真枪的厮杀相比?一来还是个军师,好大的由头。
宇文攀自然是一笑置之,却不曾想墨从龟竟然取出了父亲宇文博的亲笔书信,表示同意此事。
不过,末了却是加了一条:此人尽用,若是一战不胜,杀!
他虽不明白父亲此举何意,却也不敢悖逆,便带了镇承翊从商州一路而来。名为军师,却做了压阵的挑将。
他若战死,自己省事;他若战败,一杀处置。
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相信,一个总镖头能掀起多大的水花。
不过,很快他就收起了轻慢之心。
因为对方的悍将张元,在他手下不过三十回合,战败落马。
“好!”
宇文攀忍不住大喝一声,猛虎军士气大振,随之高呼:“猛虎下山,所向披靡!”
接连三声高呼,响彻云霄。
就在镇承翊欲斩张元之时,却见他又拽住缰绳,猛地窜上马来,一向冷淡的脸上,写满了屈辱和不敢,誓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唐王有令,子远且退,俺典韦来也!”
典韦身骑赤炭枣骝驹,手握双刹铁戟,速度快如旋风。眨眼的功夫就冲了过来,破口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