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两人在黑夜中离别情景,我有些明白了木子的心。
不用怀疑陈明凡对木子的真心,但是,这个比我年龄大却不如我成熟的少年,让我感动的同时也让我忧虑。女孩心中可以装满浓浓情谊,为了一个情字忘掉生死。但一个男人的心应该更硬些,想的事也更多些,让心爱的人感动的同时,也应该让她感到敬佩和骄傲。
我可以为心爱的女人拼命,但是我也会为了念铁、卓建东、媚娘这些朋友拼命,为自己的信念去拼命。
就比如现在,陈明凡和木子想的是死在一起就好。
我不行!
我想的是怎么活着逃出这里,我不能死,否则他俩,念铁、大黄,还有卓建东都得死,我们死了,路海兄妹花房姑娘们就失去了希望。
为了我身边亲近的人,我也绝不能死!
如果我和陈明凡换一下位置,背着木子在黑夜中前行,我不会让木子感到自己的爱意,我会让它烂在心中,可能的话甚至会让她烦我,让她离开后能轻松地生活,寻找另一份幸福。假设陈明凡那次真的离开世界,木子以后的生活会幸福吗?以木子的性格,她半辈子的人生会活在怀念、懊悔、痛苦、伤心、绝望中,变成一个“行尸走肉”,而且还不会自杀,因为她的坚强与执着,不会让陈明凡的死变得毫无价值,她会一直这样折磨自己直到终老。
陈明凡也许比我更深爱木子,但却不如我了解木子。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想法,或许木子不同意,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争论,将手中的诗交还木子,我真诚地说道:
“木子,刚才我说的那些没有错,路明凡的想法也没有错,只是每个人想法做法不同而已。至少他是个好人。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吧,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专心谈你的恋爱,做你的公主吧!”
木子感动欣慰之余,露出一丝宽慰和希望,重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到她疲惫后的放松。
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木子幸福就好,其它的以后再说。我们之间不仅有单相思的爱恋,还有小时在一起相依为命的亲情。
“还有一件事,”我笑道,“你刚才说我长大了……”
“是呀!”
“那我可以不叫你姐了吗?”
木子咯咯笑,伸手轻轻摇晃我的耳垂……
第二天上午,我向木子交待完事情,抱了抱念铁和大黄,然后踏出房门去迎接我的命运。
张医生如约在门口等我,面上与他说笑,心里则念叨着,今天如果蒙混过关还好说,如果洛勇认出我这个仇人,那就看张医生在洛勇心中的轻重了。
洛勇住所并不舒适漂亮,是个大仓库改成的,连个床都没有,宽大的库房里唯一显眼的就是角落里的医疗机器。
一个粗壮高大的近乎失真的身影站在我面前,这个曾经的宿敌早已面目全非。
如今的洛勇,脑袋膨胀,耳鼻变形,前额突出一大块,眉毛没了,下面凹陷的洞里藏着的兽瞳射出冰冷的寒光,只有细看之下才能发现尚有一丝神智。他的上体胡乱地披着粗麻改装的衣服,暴凸的血管膨胀欲裂,鼓胀的肌肉呈现暗红的肌腱纹理,虽然强健,却异常不和谐,像一大堆肉块胡乱堆砌成人形。仿佛骨架支撑不住这庞然身躯,身体变得脊弯背驼,倒是看我们这些“小人”方便多了。
压住心神,我尽量保持一份该有的卑躬向他讨好:“老、老大……我是……刘损啊……”
旁边的张医生明显疑惑,但没说什么。
洛勇向前跨出一步,低下脑袋打量我,如此之近,以至于我都能看清他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