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撼山手中的开山刀闪过一道寒光,掠了过去。
李海潮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软成一滩烂泥,屎·尿齐流,只不过神志却还清醒,试着握紧了手指,还能动弹。
李海潮脸贴在水泥地上,“我死了?”
可是他听到了身后唐撼山的声音,有点不太清楚,“妈的,要说干刽子手这一行的,也需要手艺。”
李海潮侧过脸,看到堤坝上的一颗松树被一刀斩断,断口光滑,刚才那一刀,就是砍在了松树上。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李海潮还没有缓过气,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晕倒,唐撼山摇了摇头,“你们摁住他,这一回老子要瞄准了砍。”
几个大小伙子将他重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像古代秋后处决犯人一样,就差身后背着一块昭示罪名的大牌子了。
李海潮面对着滔滔湖水,已经傻眼了,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一分一秒度日如年,这种煎熬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他身体不断颤抖,涕泗横流,屎·尿齐飞,跪着的地方一阵恶臭,脑子恍恍惚惚的,有点崩溃了。
第一刀砍歪了,落在了树上。
第二刀绝对不会偏了,会落在脖子上。
李海潮呼呼呼的大出几口气,睁开眼睛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却发现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滔滔湖水声。
寒光乍现,一阵冰凉入骨。
陈凉生哈哈一笑,“闪人。”
几人坐上车子,疾驰而去,空旷幽暗的湖水堤坝上,只留下浑身李海潮一人。
大约过了半小时,浑身有点冷,不远处好像有野鸟呜咽,李海潮试着睁开了眼睛,四肢伸展了一下,还能动。
他伸手摸摸脑袋,还长在脖子上。
李海潮趴了好几下,慢慢的坐了起来,听了半天湖水声才回过神来,这一刻他丝毫没有一点劫后重生的喜悦,而是恐惧。
他记得自己在晕过去之前,耳边好像听到陈凉生在说什么做人留一线之类的话,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呐。
明明是个初入社团的小年轻,手段偏偏老辣的一比。
李海潮明白,今晚这只是一个警告,对方要是铁了心要他的命,第一刀就可以削掉他的脑袋了。
他试着站起身,但双腿不断打颤,一点力气都没有。
裤裆里冰凉凉的一片,这要是在冬天,早就结成冰了,一阵阵恶臭传到鼻子里,难闻的要吐。
他缓过了气,慢慢爬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活着真他·妈的好。
车子一路疾驰。
唐撼山有些不解的问:“生哥,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他丢到湖里喂鱼算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陈凉生笑着摇了摇头,“我问你,我们和李海潮的矛盾的根源在哪儿?”
唐撼山不假思索的道:“结了梁子了。”
陈凉生摇了摇头。
啪!
唐撼山双手一拍,“是利益。”
“这次说对了。”
陈凉生望着窗外,以及越来越多的路灯,繁华的街道两面,语重心长的道:“我们和他之间的矛盾,就是场子、地盘的利益矛盾。”
“如果李海潮今晚死了,我们拿到了他的所有产业,那么其他人会怎么说?会说我们是抢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陈凉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可要是李海潮被我们吓怕了,就算以一块钱的价格把旗下所有产业转给我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