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道:“就是在我这次收复桂林后,我义兄从贵阳来到这里,先是向我问罪,说我隐瞒了上报的战利品,待我向他解释之后,他倒也没有多说甚么,后来突然便向我说起藏宝图的事,说是他最近对宝图的秘密有了些心得,加以目前朝廷和军队用度吃紧,要我再次拿出来比对比对。我告诉他说,那半幅图眼下并不在我身边,他紧接着就追问我究竟在哪里,我只得告诉他说,宝图目前在灵川三街镇一个叫凌长风的侠士手里,并答应尽快亲自去将它取来。而他却又说,此事也不急在一时。”少卿赶紧问道:“他有没有向你打听有关凌大侠的详细情况?”定国道:“这个确实有的,怎么,难道你怀疑我义兄和此事有关?”少卿道:“有没有关,现在还不好说,我听说孙大帅现在还在桂林城内,我想问问将军,你可知道他目前究竟在干些甚么?”定国犹豫片刻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据他所说,他只想到处看看,熟悉一下桂林的环境。不过对此我也很是疑惑,总觉得他有甚么事情在瞒着我。”略顿后又道:“难道说他在打另外半幅图的主意,想一个人独吞?”少卿道:“这也难说,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么。”定国沉吟道:“这个还不至于吧,再说,据我所知,他手下根本就没有能够一举击杀长风大侠的高手。”少卿毫不犹豫道:“将军差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比方说,先前你手下也没有这样的高手,然而现在我却来到了你这里,我就自信有这个能力!”略顿又道:“依我看,那晚和我对了一掌的黑衣人嫌疑极大,而据我初步估计,此人武功并不在我之下,焉知他就不是孙大帅所收罗的人。”李定国迟疑道:“我还是不明白,我义兄他为何要这样做呢?现在的局势明摆着,我们原来所剩的所有大西军兄弟,其实已经成了现在的明军,如果真能得到这笔财宝,那也属于整个朝廷和军队,以及所有辖区内百姓的,如果我义兄想一人独吞的话,就算他已识破了宝图的机关独自去起出了宝藏,这么大一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睽睽众目的,首先我和三弟刘文秀这一关他就过不了,我敢说,他不仅吞之不下,反而还会立马成为孤家寡人,遭到群起而攻之,我义兄他不是笨人,他决不会去做这样的蠢事!”
本来,定国所言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然而少卿深知,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孙可望矢志联明抗清基础之上的,如果真的如传闻所说,他早已和清庭有了勾结,那情况就完全另当别论了。
想到这里,少卿差点就把来此之前在四川境内偶然听说书艺人所说的,有关孙可望暗通清庭的传闻讲了出来。那次那流浪艺人所说的回目叫做:“孙可望虎视眈眈效孟德,李定国忠心耿耿赛孔明”,少卿当时正在川中协助刘文秀,听书后心中暗惊,曾单独找到那说书人,问他有关此事的消息来源,那人说是他前不久在贵州境内听到的传闻,被他加工后编成了段子。少卿便严厉警告他说,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传闻不实,将会惹出天大的乱子,而你这个说书人将很可能成为播乱天下的千古罪人。那艺人吓得连连保证,称以后再也不敢说这一节了。少卿后来和师父一商议,觉得此事关联甚大,必须弄个水落石出,于是方有了这一次广西之行。此刻听李定国说到宝图的来龙去脉,心中已感觉到那个传闻很可能并非无稽之谈,正待要将之说出,却又转念一想,觉得此时当众说出甚是不妥,还是看看时机再说吧,反正只要能把长风大侠之死的真相调查清楚,孙可望的面目也就可以了解个八九不离十。于是说道:“将军刚才所说,孙大帅曾对你说起他对藏宝图已有了一些心得,不知将军怎么看,是真抑或是假?”李定国道:“这个我也曾问起过他,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依我看八成是故弄玄虚。”少卿道:“那么将军以为,他为何要故弄这个玄虚呢?”定国道:“那谁知道呢?”少卿道:“这么说,将军在这件事上是一点也不肯怀疑孙大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