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绝尘,毫不顾忌座下的照夜玉狮子,当伽蓝的黄色围墙出现在眼帘,慕容昕已然飞身进了寺内,独留下横冲直撞的照夜玉狮子在离墙不足十公分停下引以为傲的劲蹄,或许是没有头破血流的庆幸,或许是对主人轻率的不满,马儿长嘶,唯长嘶而已。
昊天塔,沿着悬梯而下,走了很久很久,渐渐出现幽光,愈来愈亮,再往下走,悬梯尽处,眼前赫然出现一道地下长廊,长廊两侧,永昼的长明灯将周遭黑暗扫得干干净净。
“怎么有股淡淡的清香?”闻到与吴露艳身上脂粉味不同的闻到,云雀左右而盼。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灯油,”徐再思执剑头前引路,“北燕最北端的北冥极渊,你们女孩儿家应该都听说过吧?”
“北冥极渊,那不是鲛人部落的领地么,鲛人珠可是世上最名贵的珍珠。”云雀点了点头。
“鲛人在岸,对月流珠,哪一颗鲛人珠不是场生离死别?”徐再思摇头笑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鲛人以捕鲲为生,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岂是那么好捕杀的?每捕一只,就有数十、数百鲛人战士沉下极渊,思归人,在岸上望着远方,不愿离去,顶着月亮流下眼泪,凝结成珠,当眼泪流尽,思归人也化成了岸上的一块石头,唤作‘望夫石’。”
“故事挺感人的,不过这和灯油有什么关系?”面具里的吴家小娘,撇着嘴,没有一丝抖动的声音。
“灯油,就是鱼油咯,混合着鲛人战士鲜血的鲲油,带着死亡的香味,”徐再思低下嗓音,“就像前面的圣兽骨笛,虽死犹生,向死而生!”
地下长廊的尽头,开阔得像一片小天地,竟然在地下,都能长出郁郁葱葱的草,和不知名的野花,此情此景,戴着青铜面具的吴露艳,不由得吟哦:“通向地狱之路,死亡之花随处绽放。”
放置骨笛的高台,四周漫过地底岩浆,愈靠近,心头之火燃得愈烈,烧得像是要从人的骨架里喷涌出来。
“你们两人不要靠近。”徐再思将夕照剑插在地上,只身走向岩浆。
很远很远的不可见的地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小侯爷,抱着双手,胸前箭袖上的两只白蟒,栩栩如生。看着夕照剑泛出的柔光,将吴露艳二人包裹住,小侯爷点头道:“夕照剑和我这伞作用倒相差无几,想来西山夕照,自然也和雷峰夕照一个道理,都是佛光的庇佑。”
有了夕照剑光的庇佑,云雀和吴家小娘才缓过来,心火不焚,眼见着徐再思一步一步,汗如雨下,往前走去。
小侯爷打着伞,悄无声息的走进了些,只见徐再思摘下兜帽,左手朝上,右手朝下,以右手无名指按于左掌手心,口中念念有词:“南无薄伽伐帝鞞杀社窭噜薜琉璃跋喇婆喝啰阇也怛他揭多也阿啰喝帝三藐三勃陀耶怛侄他唵鞞刹逝鞞刹逝鞞刹社三没揭帝莎诃。”,竟越过岩浆,上了高台。
眼看徐再思将要取走骨笛,却被一掌击退,骨笛旁,一名老僧似惊鸿掠影过,突然出现,行合十礼:“修药师法门,持佛光宝器,你是魔宗徐甜斋?”
“正是徐再思,敢问是伽蓝寺哪位大德?”徐再思手扫了扫胸前的掌印,皱眉道。
“敬脱。”
“敬脱?不是那个与灭欲禅师一个时代的北燕本土高僧么?怎么也还活着?”小侯爷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这地宫的温度当真还是不低。
“这笛本就是我明宗圣兽麒麟之骨,今日我来迎回,不知法师有何指教?”
“诸熹既然托我保管此物,哪有未经他的许可就让你取走的道理,还是留在本寺,免得为害人间。”敬脱和尚笑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徐再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