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那边,再起狼烟。
不过卢升象倒确实出了一声冷汗,北蛮大军退兵之前,大理的十余万雄兵已经在边境集合,只要北蛮铁骑拿下燕云十六州,大理必然犯境。
好在北蛮退兵后,大理国君段道隆悬崖勒马,没有真的犯境大凉。
毕竟段道隆也惧怕。
北蛮都退了,他要是犯境大凉,只怕结局比北蛮还惨。
蜀中再起烽烟。
然而仿佛是断了牌运,被北蛮一搅和之后,天策和太平军在细线上,接连吃瘪,导致战线被西军压缩,好在有兵力优势,组织几次反扑后,西军为保存实力,又退了回去。
蜀中陷入僵持。
而在北方,随着蒙填指挥了一次战役,双方打了个你来我往,但最终因骑军不如岳单之故,蒙填开始呈败势,眼看就要岳单突破封锁时,王琨终于亮出了王牌。
三支大军横空出世。
足足一万人的重卒,一万人的轻骑,一万人的重骑。
这三万人,王琨几乎将北方的世家掠夺了个遍,又倾尽小朝廷的国库,才勉强打造出来,可以说,这是王琨的最后家底。
领军之人和北蛮郭瞰一般,根本不屑于隐藏异人身份。
将军姓李,原名文生。
王琨以伪帝赵愭之名,降下圣旨,赐名牧。
李牧!
这三万人的出现,缓解了蒙填的压力,将岳单再一次压到顺州、幽州、檀州、蓟州和儒州——然后纵然是李牧,也攻不破郝照镇守的幽州。
燕云十六州的战事,也陷入焦灼。
……
……
战事短期内无法统一,彼此之间便开始了漫长的对峙——毕竟都需要休养生息,不可能每日每月都陷于战事之中。
当然,各种小规模战事依然有。
短暂的平和中,走过了夏天,转眼秋至,昌州城里已见寒风吹得秋叶黄,亦有雏菊绽放,倒是让百姓们凉快惬意了许多。
随着战线西推到资州、普州、遂州一带,昌州百姓逐渐返故土。
一个夏季过去,已有大战之前四成人口。
人呐,无论走多么远,都会想着落叶归根,再好的异乡,也比上故土上黄牛叫鸡鸭跳发自骨子里的芬芳。
除了冷清了一些,昌州城似乎没什么变化。
只是在城中南面磨墨湖畔的旷野中,多了数千密密麻麻的坟冢,全是昌州大战后殉城的天策军士卒入土为安之地。
赵阔统率的西军逐鹿大军客死他乡的士卒,都被一股脑埋入城外的乱葬岗。
大雁南飞。
夕阳下,雁群孤影倍增苍凉,仿佛是一段回忆,将秋风吹向南方,雁过不留声,也不留影,千百年后,终究消失在岁月里。
一如磨墨湖畔的数千坟冢,千百年后谁人清明时节来唁孤魂。
就是战事刚过,磨墨湖畔也冷清的很,此刻在临湖的坟冢前却坐着一个孤单身影,一手摁膝上一手撑脸,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肩上,秀气的五官算不上完美,但却很是顺眼,搭配得异常协和。
只是那张嘴唇,略显刻薄。
此刻默默的看着湖面上荡漾的涟漪,以及偶尔跳起来的肥硕秋鱼。
身畔,放着一柄不起眼的长剑。
青年神色很淡然,或者说,完全没有情绪变幻——从尸山血海里走过多次,死在剑下的人超过三千之数,任谁也会变得淡然起来。
身旁没人,却轻声的对旁边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