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是出人意料。”宁无缺淡淡地说着，像是在笑。
夔抬起山丘一般的头，静静地看着天空，微微张开了嘴。
“吼——”
“变成异兽，话都不会说了吗？”锺玉的神情由惊诧变成了不屑。
“蠢货。”牛魔王第一次说了脏话，却不知是在说谁。
但有人却能理解到。
“妖圣，锺某可是得罪了你？”
“哼，你听不懂吗？蠢货。”
“你！”
“闭嘴！别打扰它说话！”
我叫夔，也叫君九画。
我确实在说话。
因为一个太过漫长的梦，
我变成了两个自己。
一个深埋在地下，
偿还罪孽。
一个行走与世间，
报答恩情。
流波山总是起雾，
白色的水气不肯消散，
像是一层虫茧，
把我裹在里面，
我出不去，君九画也出不去。
我怀念三千年前的长安，
却痛恨三千年前的自己。
“山主，流波山，我守完了，
你的恩，今日，我还清了。”
“你们不是想杀了我吗？我的皮可以做鼓，我的骨头可以做槌，来拿。”夔低下头，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整个空间都在微微颤抖。
宁无缺眸子发亮，第一次充满了兴趣地盯着这头庞然大物。
“你可愿随我上天？”杨戬迈出一步，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它，君九画，是他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
“去天上干什么？做狗吗？”宁无缺这句话说得异常恶毒，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锺玉频频点头，牛魔王鼓掌赞叹。
“不愿。”夔认真地回答了杨戬，没有理会那几人的嘲讽，他是在回答朋友，虽然这个朋友是带着任务而来，别有居心。
“嗯。”杨戬点了点头，也不劝他。
夔居高临下，一双巨大的眼睛泛起微微红光：“你们呢，不是要杀我吗？”
“那是自然。”宁无缺毫不畏惧地看着它，竟点了点头。
“那来吧。”
夔不再说话，仰天怒吼。
吼——
它一脚踏了下去，众人四散逃离，逃离不及的瞬间便被踩成了肉饼，黏糊糊地粘在地上，看不出人形，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它的体型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速度，眨眼间，又是一脚踏了下来。
夔只有一只脚。
这只脚是他唯一的武器，也是他最无敌的武器。
宛如翻天巨印，无法躲避。
“结阵！”杨戬一声令下，众位天将瞬间摆出阵势，此阵是以先天八卦乾坤排列，配合仙家法力的一种战阵，以七数为杀着，每一正必有一反，正反相合，阴阳相生，九天杀童与王灵官正好站在阵眼之上，顿时，一道黑白阴阳神光罩住了天庭一行人，当然，也包括了沙心。
天庭有手段，其他势力自然也有办法化解。
宁无缺带的人手不多，但个个都厉害得很，云聚云散与紫霞仙子一样，是两朵云霞成精，此刻更是仿佛化作了两朵闲云，丝毫不着力，一脚踏下来，虽然踩在了他们身上，将他们踩成了碎片，但片刻后，又悄然地合了起来，毫发无伤。
悲歌面色毫无波动，本已经无法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