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是,这样的天,这样的夜,这样的小路,这样的时候,怎么可能走得出精彩?
我背着一大口袋,挑着两框水果,在前面探路;她背着她的小包,扛上甘蔗一捆,紧紧地跟在后头。
但没走几步,她便掉了队,再走,就要看不着人影了。无奈何,我只好把担子放下,又去帮她扛上一程。
就这么走走停停,雪花已经铺了一地,再也分不清哪儿是坡,哪儿是路。再走,鞋子便滑入水坑,灌了好大一灌雪水。没多大会,鞋子湿透了,裤子也湿了,接着,不知道是雪花还是泪花,抑或是大把大把的汗,将衣纱也全部打湿。
冷,刺骨的冷。但脸上却冒着热气。
因为心急,我选择了小路,谁知,就这么个选择,把我两折腾的死去活来。
也不知是她太累,还是路实在难走,看到我回头去接,她的步子更加慢了,走着走着,居然成了原地踏步。
我说,你这是走不动了还是咋的?要是走不动那就歇歇,扛着个东西站在原地,这算什么事?
听我这么一说,她加紧了几步。但没多大会,又回到老样子。
说实话,这么折腾来折腾去,而且又是爬坡,而且又是一挑加上一袋,我已经几近虚脱。于是,又累又饿的我,气竟不打一处来:
“还能不能好好走路了?”我说,“真是个柳大小姐,这么点东西,爬点坡都爬不动,将来还能做什么吃?”
她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又快了几分。谁知,没走上几步,便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那捆甘蔗便滑落地上。滑在地上也就罢了,谁知,还没在地上呆上一秒,便咕嘟咕嘟滚下了山梁。
我的天呐,都快爬到坡顶了,这下可好,又得下到坡脚重来。
何况,之前多多少少还有点路,现在哪有什么路可走?之前多多少少还有点光,现在那还有什么光可亮?
是的,远处依稀可辨的草房,之前还能看到点亮光,现在已经烟消雾息。看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荒坡,以及匍匐于荒坡倔强成长的柴柴草草,我的心那个痛彻:
“扛不动你就直说,干吗要这么弄呢?你不知道这是钱吗?这钱就那么好赚吗?”
我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循着甘蔗滚下的痕迹,慢慢地滑向山涧。
“你要真吃不了这苦,就不要跟着我了。你知道的,我比不了你爸,我赚的都是分分厘厘,可比不了你爸那么牛叉……”
喋喋不休地,我一边往下一边说着。我是生气,但其实也不是真气。
这有什么呢,滚了就滚了呗,不就是十几块钱吗?卖几张大画也就来了,犯得着这么上纲上线,歇斯底里?
确实,是没有这个必要。我只是让她知道,赚钱不是那么容易,人这一辈子,该吃苦还得吃苦,不能吃得苦中苦,怎么做得人上人?
所以,我要以身作则,现身说法,希望去去她的娇气,长长她的志气。有些事,咬咬牙就会过去。有些事,不咬咬牙,永远都没法过去。
再是,此时此刻,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又不能不说,假设不说,我这越走越远,很快就会看不到人。看不到人,又听不到声音,在这样的荒山野岭,她还能不怕的落魄失魂?
就这么絮絮叨叨,叨叨絮絮,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把甘蔗扛了上来。看到她后,我累了,再也叨不动了,但是,她的心也伤透了。
可以说,从那个集上,到咱们江边,最最头疼的,就是这座山。如果绕着走,距离是翻山的五几倍,只要翻过这山头,往后不是下坡,就是平路。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