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脸上闪过一抹异样表情,他突然咳嗽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俩该不会是做了警察吧?老郑派来的?”
这下我和冯胖子顿时傻眼了,我俩对视了一下,然后,我也压低了音量:“顾老师,那个报警电话是您打的?”
顾老师脸上顿时露出会意表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们俩小子也太冒失了,这隆冬大雪的,居然也敢进山?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天也不早了,你们俩就别下山了。”
我和冯胖子忙不迭点头说好。
顾老师这才走回去和之前抬棺那六个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带我俩离开了。我明显感觉到,那六个家伙一直在打量着我和冯胖子,然而这凤凰村具体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我反倒是有点拿不准了。
这位顾老师,其大名叫做顾毓钟,是我和冯胖子初中时候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本人看起来温文儒雅,鼻梁上的那副眼镜尤显斯文。但事实上,他却是出了名的严厉,教训起学生来,能动手的时候从不动口,我和冯胖子俩捣蛋鬼,当真是被打得有了心理阴影。
不过,顾毓钟却并不是我们县城本地人,据说他是当年上山下乡的知青,从小在北京长大,改革开放以后并没有第一时返回北京,而是留在我们县城的中学里任教,一直到退休方才离开。
前几年,我们初中同学组织聚会,还想联系顾老师来着,但是因为他身在北京,所以就不了了之。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凤凰,以这样意料之外的方式与他重逢。
十几年不见,顾老师看起来已经老了许多,他今年应该已经七十五六岁了,不过饶是如此,我和冯胖子却也只敢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老人家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顾老师并没有住在凤凰村内,我们跟着他走出了村子,然后又饶了好大一个弯,才在一处山体遮掩的地方看到了四五个搭建好的帐篷。
我们仨人进入了其中最大的那个帐篷,搭好帘子,顾老师才示意我俩坐下,倒了两杯水,然后就那么面对面聊了起来。
“李涯,冯凯,情况是这样的。那个报警电话,并不是我打的,但是,却是我的一个学生打过去的。”
“您的学生?我俩认识么?”我问道。
“你俩不认识,他是我后来的学生。那个,我还是从头说起吧……”顾老师喝了一口热水,微微眯眼,不急不缓地继续道:“回到北京之后,我在家赋闲了一段时间,然后,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便进入了某所大学的古汉语系,担任教授。”
听到这里,我和冯胖子都没有显得太过于惊讶。
虽然顾老师在我们县城只是一名初中语文教师,但事实上,他的才华与学识,却是人尽皆知的。当时做我们班主任的时候,顾老师就经常在国家权威杂志上面发表文章,而且,那时候我们整个县城,也只有顾老师这么一名特级教师。
所谓,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像顾老师这样有大才的人物,想必窝在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是很憋屈的吧。在我看来,大学,才应该是属于顾老师的舞台。
“后来,我又相继发表了一些古汉语方面的学术论文,其中一篇还拿了国家级别的一等奖。于是,知道我顾毓钟名字的人越来越多,我自然也越来越忙,忙着忙着,也不知怎么地,就对于考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方面是自己的主动争取,另一方面,考古对于古汉语也的确有着迫切的需求,于是,我开始从事考古方面的工作。算起来,我涉及考古这一领域,已经有快七年的时间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隐约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