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告别葛老汉,继续乘船从水路前往浣沙溪。
一路上,李长歌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云梦岚瞥见了,淡淡说道:“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弄得我像一只老虎似的?”
你可比老虎可怕多了,李长歌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说:“师姐,昨天夜里,那些人冒犯你,你教训他们一顿也就得了,为什么要把砍掉他们的手脚和耳朵,刺瞎他们的眼睛,把他们弄成残疾呢。这不有违咱们云鹤宗平和淡泊的行事风格么?”
云梦岚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你心里肯定在说,这个恶毒变态的女人,我得离她远一点,免得遭殃。”
李长歌被说中心事,一下子脸就红了,急忙解释说:“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些人虽然可恶,但是下场也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云梦岚说,“而且我不这么做,他们的下场会更惨。”
“为什么?”李长歌奇怪地问。
“越国王室姬氏自越王勾践起,便以薄恩厚威治国,向来是宁肯我负人,切莫人负我,越王世子无忧曾送我十颗明珠,隐约有珠胎暗结之意,虽然被我婉拒,但他并不死心,仍视我为他的囊中之物。如果他得知自己的禁脔被一群下人冒犯,只怕会砍掉他们的四肢,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将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装进酒瓮中,做成人彘。而我砍掉他们一只手,他也只会砍掉他们另外一只手,我砍掉他们一条腿,他也只会砍掉他们另外一条腿,耳朵、眼睛也是如此,以表示与我的做法琴瑟和鸣。这样一来,他们的下场虽惨,但总比任由无忧公子处置要强的多。”云梦岚说。
李长歌听得不寒而栗,头皮发麻,舌头打着颤说:“无忧公子太残暴了,难怪你看不上他,如果有一个女人是样,长得再漂亮我也不会要?”
“你少得瑟,就你这副熊样,哪个漂亮的女人会看上你?”云梦岚挖苦道。
“我怎么熊样了?”李长歌不服气地问。
“昨天晚上那伙人先是欺负葛大爷,然后又侮辱我,怎么没见你站出来?”云梦岚反问。
“我……我不是他们对手……”李长歌话虽说着,底气却明显不足。
“明知不敌还要力战,那才是英雄,打得过才打,打不过就不打,狗熊都不屑于做这种事。”云梦岚嘲讽道。
李长歌沉默不语,闷头划着木桨。
云梦岚又说:“无忧公子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仪表俊美,风度翩翩,待人温和,出手豪爽,是无数少年仰慕的对象,无数少女梦中的夫婿,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对他生出好感,想要与他交往,赢得他的友谊。”
“他既然有你说的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拒绝他?”李长歌问。
“别人都喜欢的东西,我偏不喜欢,别人都想要的东西,我偏不想要。他们都说无忧公子好,我偏对他不屑一顾。”云梦岚说。
“我明白了。”李长歌重重点了点头。
“你明白什么了?”云梦岚疑惑地问。
“像我这种熊样的人,别人都看不上,师姐你偏偏喜欢。”李长歌说。
云梦岚狠狠瞪了他一眼,本想好好修理他一顿,又见他一脸正经,一时也摸不准他这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多时,小船拐出狭窄的河道,驶入一条宽阔平缓的河流,河面上不时看见来来往往的渔船,渔夫一边摇橹,一边唱着号子:
大王好征战,百姓不种桑。
大王好年少,无人荐冯唐。
大王好美女,夫妇不成双。
大王好宫室,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