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变只在俄顷,再找龙吟风时哪里还见去向,何皎四下找寻未果,陡然望天长叹,却一眼瞥见天空中团黑影,揉了揉眼睛,竟是一只飞熊!他怔怔的拉了拉近前的何若。
何若抬头一看,临月处竟有只生着翅膀的棕色飞熊,熊背上坐定一人,却也看不清面貌,只觉得此人仙风道骨,不似凡人,他怀中横抱一人,却正是龙吟风!
那飞熊载着二人奔月而去,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暮色之中。
他人未曾留意,只管酣战。
“都住手”,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雷鸣般的一声大吼,转脸看时,声音是从白呢子大娇中传了出来,谢影熙是什么时候上的轿,没人知道。魔教众人得令,纷纷从混战中抽身而出,护在呢轿周围。
因隔着轿帘,谁也不知道此时谢影熙已是气息不匀,身子突突乱颤。暗笔交代,适才谢影熙与飞熊怪客四掌相接,直觉打在一个生铁铸就的神胎上,顿觉痛彻骨髓,气血翻腾,心智恍惚,道声不妙,当即顺势飞入轿中。他这一掌志在必胜,岂料竟被震出了内伤。
谢影熙稍作调息,缓缓平复气息,他料想外人并不知情,更兼今夜玄摩已失,功败垂成,若在强留,不仅难逃便宜,更要损兵折将,权衡再三,只得强打精神,大声说道:“各位,贸然造访,已感惭愧,天色已晚,就此告辞,叨扰”。说罢,四名轿夫抄起轿杆作势要走,张小八眼珠微微一转,戳了戳花布衣,低声道:“我说老花,我瞧谢影熙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除恶务尽,万万不可放虎归山”。花布衣狐疑地盯视着张小八,迟疑道:“准成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张小八急的一抖落手,咂嘴道:“我行医多年,料来不会有错,千万不要错失良机,除恶务尽呐”。
花布衣心中虽有疑虑,但张小八说的板上钉钉似的,不容置疑,顿时打消了疑虑,跨上一步,高声道:“谢教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多留一夜又何妨”。
花布衣言语间已叫足了内力,声音来回激荡,常人尚且被震得人五脏六腑翻腾摇撼。谢影熙扶住靠椅,强行运功抵御,但他内伤极重,一时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雪白的毯子上。谢影熙不敢多做耽搁,自知稍有迟疑定是性命难保,悄声封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凝目调息。
花布衣见谢影熙良久没有答话,心中更加有底,正要招呼大家动手,偏在此时,忽闻谢影熙一阵狂笑,傲然道:“好!好!好!”。随着几个好字出口,殿前所铺设的青石板随声而起,犹如波浪一般,一层一层,铺天盖地的朝花布衣等人汹涌拍去。
谢影熙的大轿一闪而逝!各色妖人纵身紧随而去。
静之、张静二位道长领弟子作势欲追,紫阳真人摆了摆手,道:“二位师弟,且随他去吧”。二道闻掌教法旨即揖手称是。
今夜错放谢影熙,已埋下日后尸山血海之患!
白琪略一愣神儿,走的稍慢,却听谢影熙号令隔空传来:“白琪,拿不到玄摩剑,你便提头来见!”。白琪真也叫个透心儿凉,又一个迟愣,不禁收了脚步,哪敢跟随。
她偷偷观看,见正道人士眈眈而视,心中打了个寒噤,脸上不露声色,心中早把谢影熙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估摸谢影熙去远,白琪突然飞身而起,沿着时才飞熊的方向追了下去。
何皎呆望着白琪远去的身影,突然想到了什么,长声喊道:“还我的玉佩”,再顾不上许多,双脚撑地,飞身疾追而下。众人不明就里,只呆望着何皎。
白琪几个纵跃,已然来至玉虚宫后山的一片树林之中,饶是知晓追剑无望,但仍心存侥幸,沿途找寻蛛丝马迹,她窜上巨松,四下游视。忽听背后密林簌簌响声不绝,咒骂一句:“该死”,道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