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沉默的令人透不过起来。
“出去吧”,师父终于开口了,“你的善良会害死你”。罗翰躬身答道:“是”,末了也不知道他答复的是那一句。
龙吟风仍吹奏着那首曲子,笛声袅袅,仿佛哭诉着世间的悲凉。不远处,罗翰依树一脸狐疑,《碧海银沙》乃是潇湘谷向不外传的练气法门,这孩子何处习得此法?他心中虽疑,但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开口去问的,所以他只静静地听着。
山谷里恢复了宁静,龙吟风将玉笛小心得在腰里别了,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了些,罗翰这才拿捏着走到近前。罗翰盯着龙吟风,柔声道:“你也会这首曲子”,未等龙吟风答话,罗翰已飞身而去。
林中深处,百鸟惊起,须臾又恢复了平静,继而一阵悠悠的笛声自远而近,再看罗翰已飘飘落地,手中多了一支树皮拧成的笛子,吹奏的仍是那首《碧海银沙》,同一首曲子,在罗翰的演绎之下竟充满了欢愉舒畅,一曲终了,罗翰口中缓缓唱道:
悠悠碧海,涛涛银沙,风帆簌簌,艳阳佳。长虹贯日走蛟龙,夜叉闹海风飞沙,又是良辰夜圆夜,我花开,百花杀。
龙吟风一脸疑惑的看着外貌平凡的罗翰,想不到在他的口中竟会唱出如此深奥的词句,深奥在哪里,龙吟风说不出来,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懂,所以显得更加深奥晦涩,也越发觉得那此人深不可测。
罗翰望了一眼龙吟风,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看,同是一首曲子,可以示欢愉,也可以是哀伤,人生与天地,哪来的诸事顺心,佛也苦恼,况我凡夫俗子?究竟要如何,你得自己拿主意”。
龙吟风品嚼着罗翰的几句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罗翰轻松地一笑,拉着龙吟风的手说道:“随我来!”。
龙吟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颤,脱口问道:“去哪?”。“救你”,罗翰简单的两个字算是回答。
沒有路的地方并不都是绝境,正是因为沒有路,所以到处都是路,所以这路怎麽走都是对的。
龙吟风随着罗翰疾步而驱。
黑暗阴晦的山洞,立身洞口细细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汗炸起,向内望去,似乎隐约有些零星的微光,忽明忽暗的跳动着。
“你进去见见师父”,罗翰的口气毋庸置疑,也无可推脱。龙吟风一怔,不禁退了几步,看了一眼罗翰,继而揣度着朝洞里走去,他的身影渐在洞内消失,只剩下那隐约的微光一闪一闪。
此处可谓别有洞天,山洞深处有座巨石砌成的房屋,门未关,龙吟风清了清嗓子算是打了招呼,迈步就走了进去。石桌,很粗糙的石桌,石桌上的一小节蜡烛左晃右晃,随风摇摆。
朦胧的灯影里一个高大的身躯面壁而坐,声音苍老而又浑浊有力,犹如日出山顶撞响的铜钟:“小娃子,我有个规矩——决不允许外人乱进我的房子”。
龙吟风扫视着石屋内的情形,有些矜持的答道:“先生,我是深思熟虑过后才来,乱进是说不上的”。
老者微微仰了仰脸,狂笑着问道:“哦?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龙吟风漠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生一度人皆有。如今我已无依无靠,更无牵挂,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但我猜我的肉不好吃”。
老者不能理解他话中的凄苦,直觉他说的有意思,霎时投机,禁不住又是一阵大笑。随着小声的起伏,蜡烛一闪,便熄灭了。龙吟风微迟疑,又见蜡烛缓缓放光,竟有重新亮了起来、
烛火一止一燃,老者已坐正了身子,龙吟风暗透了一口气,壮起胆子观瞧,见石室正中的蒲团上坐定一人,五十出头的年纪,乌黑的发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