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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有些动容,这些事他都虑到了,但自己乃是一国之君,万尊之体,此事骇人听闻,也非空穴来风,不可不防,不可不查。又关乎天家体面,是以深夜传闻。皇帝正在犹豫,曹尽忠瞧准时机,凑到皇帝近前,徐徐低声献言。天子听罢,长吁道:“如此也好,你就代朕问吧”。曹尽忠怀抱拂尘,走到翠萍四人近前,微微清了清嗓子,尖声尖气问道:“我有几句话问你们,你们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四人闻言,身上泛起一阵寒意,这话说的与拷打之时一模一样,就连语气都如出一辙,好像诸般刑具齐齐落下,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贤妃娘娘魇镇圣上可是有的?”,曹尽忠声音不疾不徐,但句句听起来都像钢刀刮骨,令人心悸。
“回公公,是...是,贤妃娘娘确有魇昧圣上之事”,曹尽忠话音刚落,就被喜子拾了起来。
“哦?”,曹尽忠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了一眼当今万岁,继续追问道:“喜子,你可知道忤逆君王的罪过吗?不许乱说,当心你的脑袋”。
“淑芬,你是娘娘的贴身侍女,你来说”,汪直转向跪的最远的淑萍,淑芬耳边响起了汪直的话:“说了,贤妃不死,不说,连同你们四个一个也活不成”。淑芬鼓了鼓勇气,怯生生道:“喜子说的没错,那布偶的确是娘娘魇镇万岁爷用的”。淑芬的语气既坚定又平静,她已经被自己蒙蔽了。
宸妃已经克制不住浮上嘴角的笑容,赶紧咬住嘴唇低下头,假作哀伤。曹尽忠似乎惊呆了,已不知该如何追问,转身望向天子,静候圣喻。
皇帝静静地听着,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早已压制不住,嘴角微微抽搐着:“她用布偶来干什么?淑芬你说!”
淑萍将心一横,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句也是说,两句也是说,索性按照汪直所教,道:“奴婢不敢妄言,只是无意中见过娘娘用锥子扎那布偶,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贤妃觉得头上一阵眩晕,只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已听不清内容,但她知道,每一句话把她向悬崖边上推近一步,贤妃缓缓闭上眼睛,念动咒语,冒险窥探天机,她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走出广德宫。
何柔迫不及待问道:“阿姑,不,娘娘,你到底有没有走出广德宫呢”。林玥怡道:“傻柔儿,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走出来了”。何柔一时未解其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不,我没走出广德宫......,是被人抬出来的”。贤妃眼中泛着幽蓝的光,声音有些沙哑,“当日,我窥得天机,自知命不该绝,却万万没想到,最后为我说情,救我性命的竟...竟是宸妃那狗贱人”。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贱人为我说情,我也不会感激她,她要让我活在世上,看她作威作福,饱受折磨,不仅如此,此贼另有图谋......”。
说到此,贤妃情绪过于激动,嗓子发干,连连咳嗽。
龙吟风已不能自已,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追问道:“她有什么图谋?”,贤妃舒了口气,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道:“暮寒久耋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