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嘴唇,目光对视着面具的乌黑瞳眸,如无底深渊一般,看不到边际。
但他能够感觉到面具背后的无视、轻蔑以及霸道。
“杀你们,如捏死一只蝼蚁,只不过不屑罢了,因为脏。”忘幽虚骨缓缓收回手指,转身看着倒在地上的末池,气息冰冷,“你觉得呢?”
末池矍铄的眼眸如冰碎裂,化成无数晶体,如一尊石雕立在那,一动不动。
忘幽虚骨半空而立,缓缓摊开掌心,声音幽幽似水,“他们从出生一刻开始,到成长,到死亡,身上都带着洗不掉的肮脏,最终,是要下千骨狱的。”
“为什么?”
“因为,他是奴!”
一刹那,忘幽虚骨散发出强大气息,四周空气顿时暴躁动荡,以肉眼可见的波浪席卷了整片巨石台。
末池颓然倒在地上,只因是一个奴人,连生存的权利也没有?
六十年,他和一个奴字整整斗了六十年,如今已到垂暮之年,却仍旧改变不了一丝一毫。
末池看了眼涨红着脸的末肖,凄然一笑,微微颤颤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奴也是人,左塔使,传言你的生父似乎也是个奴吧。”
此音一出,四周顿时喧嚣一片,同时吸了口凉气。
他们没有想到这末府府主如此强硬,这种事情竟当面质问左塔使,还如此直言不讳,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讳。
“找死。”千机神明收凝的气息散开,如一道疾风,将四周事物骤然碾成韭粉,而其青筋凸显的手掌捏住了末池喉咙。
但忘幽虚骨却轻拍了千机神明的肩膀,示意放下。
千机神明戾眸之中闪过一抹疑惑,但仍旧将末池狠狠摔在一边,身子消失,便站在忘幽虚骨的身旁。
“老头,你很有胆量,既然你这么想让他脱离外门,今日就成全了你。”忘幽虚骨冷色的面具映着光芒,散发着寒气,“只不过依照塔规,这奴人需接我一成之力的三掌。”
话音飘在半空之中,冰冷的面具如一道魅影飘向了末肖那狰狞的脸庞,幽幽之声随风而消,“奴,有胆量吗?”
末肖紧握拳头,执着的眼眸被血丝覆盖,“三掌,有何不敢!”
刹那之间,全场寂静,就连微风之声也是清晰可闻。
末池一个踉跄,身子重重摔倒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末肖,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悲痛。
塔使一成之力的三掌,跟受死又有什么区别?
巨石台上众人听闻,也纷纷骤寂,他们没想到这末府府主这般强硬,而这奴人更加刚烈,脸上均流露出震惊。
以这小子的炎修,真能抵挡塔使的三掌?
这也太自不量力了。
“还是太年轻,意气用事啊,塔使之威,岂能是他能承受。”
“小伙子竟然想抵抗塔使的一成之力,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可惜了,不然七年之后的神脉山上必然有一番作为,可惜啊。”
……
忘幽虚骨凝视着走过来的少年,看其无所畏惧的模样,眼眸深处有一丝冰冷,扬起泛着点点金光的枯槁手臂,对着末肖肩部轻轻一拍。
这一拍轻盈之极,犹如柳絮,但场中之人都忍不住禁声。
这一掌,至少千斤力道。
掌心浓郁的炎息将空气骤压,竟发出“呲呲”的渗人声音,一阵阵清晰可见的波纹荡漾开来。
末肖眉头凝皱,只觉那气息如水一样浩瀚般涌来,体内气府骤然飞速运转,浓稠炎息顺着经脉覆盖在五脏六腑之上,形成一层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