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一道身影飞快地蹿过,翻过窗台,拉住绳索一溜烟地滑落下去,紧跟着就见聂芩玦慌乱地扑向窗台,几乎探出半个身子惊呼:“罗然——”
张贺一惊,连忙转头看去,就见罗然一瞬滑落到了二楼窗户外,正要往里跳,忽然就从里面伸出无数手指粗细的白色长条,一涌而上,眨眼之间就裹住了他,将他拖进了教室里。
周围惊呼一片,聂芩玦更是红了眼地要向下跳,张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她嘶哑着嗓子大声叫着罗然的名字,张贺和众人一样惊惧不定,却也知道了眼下这种情况罗然定是凶多吉少,而他们这条路显然也是走不通的了。
他们将聂芩玦拖了回来,几个人奋力地按住了失去理智的她。张贺知道,众人失去了最后的希望,连这条路都走不通,意味着他们完全被困在了四楼,上不能下不得,只得呆在这一楼,绝望地呆在这里,等着最后的审判,或是救援。
他们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恐惧使得他们不敢入睡,但夜晚如此漫长,白昼迟迟不肯来临,终于有人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有了一个就有了第二个,他们接二连三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等到张贺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他们还活着。
而在他们的头顶上,围绕着他们的三个风扇下,吊着三个人。
那三人的脖子上拴着他们的领结,风扇早已停止了转动,他们僵硬的身体却仍是一晃一晃的,鞋底不时擦过他们的头顶。
接连有人因此被惊醒,趴在课桌上抬起头来,顿时惊得从椅子上翻滚下来,惊叫连连。
张贺也是如此。他坐在地上时忽然发现,此刻的自己心中除了恐惧以外,竟还隐隐有些窃喜,窃喜着,幸好这一次不是自己。
成彦奇带着大家走出了教室,张贺发现聂芩玦似乎还没有从昨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从头到脚都是木着一张脸,双眼无神地毫无焦距。连成彦奇跟她说话她都毫无反应,只是茫然地转着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只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成彦奇也只能叹着气将她交给徐涵月,徐涵月满脸担心地看着聂芩玦,搀扶着她跟着大家一起走出教室。
张贺也跟着大家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着现在还剩着多少人,从最初的二十四人,到现在竟只剩下九人了,而这其中的刘锦年,格外的引他注意。
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刘锦年的张贺发现,对方似乎同样默默地观察着聂芩玦。
张贺觉得奇怪,因为他发现对方的眼神里除了探究,还有一些疑惑。
疑惑什么?
他想。
他们到了走廊,发现手机仍是没有信号,而且依旧走不出这层楼,大家没有感到太过失望,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怀抱希望。
等到有女生想要上厕所时,成彦奇便招呼着大家一起去上厕所。很多人都憋了一宿,张贺也不例外,等他解决完走出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上完厕所的,而其他人还在厕所里待着。
这个厕所同样是在走廊尽头,连接的两边走廊,左手边的走廊紧挨着楼梯,右手边的走廊紧跟着就是教室,而再往前就是高三(4)班的教室了。而他所面朝的这条右边走廊尽头,就是张玲玲跟刘倩死去的那间厕所。
这条走廊幽深寂静,空旷无人,即使走廊外是艳阳高照,张贺依旧感到了一丝凉意,他缩了缩脖子,准备回到厕所里,尽管里面很臭,也比此刻一个人待在这里的好。
这样想着,张贺转过身正要离去,眼角忽然瞥见一个黑点,他忽地转回头,就见走廊尽头有个人影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来。
他蓦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