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焕说着，便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聂芩玦迟疑地看了一眼，想到自己并不记得那人的电话号码，便摇头拒绝了，“不，不用了。”她叹了口气，忽觉一阵疲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陈立焕见状，就说：“累了吗？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聂芩玦恍恍惚惚地点点头，难得乖顺地掀开被子，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很快便失去了意识，不出片刻便发出悠长的呼吸声。
陈立焕在旁边默默地看了片刻，然后便将手中的书夹上书签合上，轻轻地放在一边，掀开被子下了床，步伐稳健地走出了病房。
深夜的医院宁静得可怕，值班的护士撑着脸打着瞌睡，头顶的灯光明明灭灭，在寂静的长长走廊里发出轻微的电流声，陈立焕无声地走向走廊的尽头，远离了那间病房，明明灭灭闪烁个不停的灯光终于熄灭，他站在那一片黑暗里，缓缓地走到了窗边，窗外的月光映照出他鼻梁到下颚的轮廓，他的眼睛只能陷在阴影里，透不进一丝光亮。
他从病服口袋里摸出了聂芩玦找了很久的那只手机，拨通了最近的那个来电号码。在短暂的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清冷低沉的男声从电话中传出来，“喂……”
陈立焕没有说话。
那边也沉默了良久，忽然开口说道：“聂芩玦呢？”
看不见那双温润如玉的眉眼，陈立焕的脸便显得有些冷硬了起来，仿佛像是冰冷的假人，没了一丝活气。淡色的唇角微微翘起，却不像平日那般亲切温和，看不见那双眉眼，此刻只是单看那个笑容，却令人森森地冒着寒气，不带丝毫感情。
“她躺在医院里，出了车祸。”
“……你是谁？”
“你又是谁？”
那边一时没有说话，两人沉默良久。陈立焕率先打破僵局，
“不如让我猜猜？聂小姐包里的那个符咒和那辆亡灵出租车上残留的气息是一样的，所以，昨天那辆突然出现的亡灵出租车是你的杰作？”
“呵，真够没品的，居然偷听别人讲话？”
被骂做没品的陈立焕神情一僵，“抱歉，我只是碰巧耳力很好。那么，你可知那人的魂魄去哪儿了？”
“这和你有关？”
“无关，但是想插手管管。”
“呵，吃饱了闲的？”
陈立焕再一次被对方怼得哑口无言，他沉默了一会儿，刚要开口，那边忽然就挂断了电话，再次打过去，却被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万祟看着手中黑屏的手机嘟哝了一句，“又没电了？”
却也懒得去充电，随手就将手机甩在了沙发上，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万祟顶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起身就朝卧室走去。睡意连连地倒头缩进了被窝里，临睡前脑中忽然想到，隔壁的邻居此刻好像生死不明？
——管她呢，连续熬夜加班几个晚上，他现在只想睡觉。
那位隔壁邻居就自求多福吧。
聂芩玦刚睁开眼睛就正好看到陈立焕背对着她穿上自己的外套。他似有所感地回过身来，展颜一笑，“聂小姐，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聂芩玦挣扎着坐起身，“你这是？”
“抱歉，公司有急事，我得去趟公司。”
“你的伤没事儿了吗？”
“还行，伤得不是很重。”他一边系上扣子一边说，“对了，你的手机找回来了，就放在那里。有什么需要跟我打电话就行了，我已经自作主张地将自己的号码存进去了，聂小姐你不会介意吧？”
聂芩玦顺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