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扔在路上了,小老弟,看你是个明白人,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吃饭的家伙混掉了,可再长不出来,命比钱贵,我去不成啦”。
龙吟风低眉垂目,带着哭腔儿央求道:“那我妹妹怎么办,我只这一个妹子了,您若肯去,衔环结草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那郎中沉吟了半晌才摆着手道:“说不去就是不去,风寒药已经给你开好了,吃我开的药绝对保准,可以说是神仙一把抓,不要扰我,去吧,去吧”。
龙吟风软磨硬泡地哀求,先生早没了耐心,瞠目道:“我说你这孩子好不晓事,怎么输狗皮膏药的,赖着不走了,我已然说过不去就是不去,你快走吧,别碍着别人瞧病”。
龙吟风自知再求也是枉然,愤愤取了药,转身就走,恰逢一老丈蹒跚而入,刚走出药铺数步,又听那郎中尖着嗓子喊道:“偶感风寒,伤寒妙药两副……”。
龙吟风一手提了药,便要出镇,一股芝麻的香气溢满街衢,肚子里毫无征兆的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响动,顿觉腿如灌铅,竟走不动了。他满腔邪火正无处发泄,当即狠狠地锤着肚子——怎地你偏生的如此不争气,除了饿任嘛干不了。
路人见这少年衣衫褴褛,举止可笑,景儿似的盯着看个没完,羞得龙吟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尴尬的笑笑,咽着口水疾步前驱,沿路买了锅碗,走至见街口,芝麻香味越发重了,一瞥之下,不远处有个打着“老回回芝麻烧饼”幌子的摊子,龙吟风想到前些日子灵儿闹着要吃,怎奈那时忒煞的寒酸,几乎难以果脯,哪里来的余钱买烧饼呢?
老回回裹了十个烧饼递给龙吟风,他一手提药,一手拎着烧饼、锅碗,即按原路返回,一路上脚下加紧,返回木屋日头已近中天,通身已被汗湿透了。
龙吟风推门而入,一看之下不由得如坠冰窖,全身都凉了,手中提的诸般事物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灵儿已不见了踪影,铺好的干草散了一地,地上一只沾满油渍的红绣鞋,分明是灵儿的。龙吟风心中砰砰乱跳,喊着灵儿的名字,房前房后的找了几趟,竟未见丝毫可疑迹象。
龙吟风手拢唇边,大声呼喊,一个下午下来,腿几乎跑折了,终不觅小妹踪影,他脑中嗡嗡乱响,有气无力地蹲在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呆呆的出着神,自我安慰的揣测着灵儿的去向,一会思量灵儿醒来无事,又见自己不在,以她的性子,断是坐不住的,保不齐是出去找了。旋即想到地上掉的绣鞋,陡地生出一个念头,他惊得浑身乱颤,不敢再往下想,竟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他勉强起身,有气无力的踱山下的木屋,想到灵儿可能已经返回木屋,不由得发足狂奔,眼见木屋已在近前,龙吟风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他难以面对开门仍不见灵儿的情形,越想心里越寒,寒中还带着期望。
龙吟风又回来了,灵儿不在,屋中静悄悄的,只剩山里的野鸡扑楞着翅膀。山风吹的破旧的板门来回摇晃,听的人心里酸溜溜的想流泪。
龙吟风满怀希望的房前屋后的找了个遍,他有些崩溃的立在檐下望着倦鸟夕阳,绝望之下竟蹲在地上深深埋住了头,眼泪是一双一对的往下掉:“好灵儿,你去哪了...你说等你挣了大钱要照顾我...怎么就不管我了,你要的芝麻烧饼我买了,你回来吃一口...哥抠门,对不住你呀...,呜...”。他正抽泣着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忽闻有人扯着嗓门高声歌唱,声音低沉浑厚,歌中唱到:
走不尽的山路呀六十六,想不完的人儿呀九十九。
一弯弯泉水呀映晚霞,一片片树林陪月牙儿。
一双双鸳鸯呀要还家,一对对毛眼眼呀递着话。
泪蛋蛋萦着脸畔畔,天仙样儿妹子我咋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