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手一挥,军校一拥而上,不由分说便随手去锁拿,稍有反抗必是拳脚相加,宾客哪里经过此等阵仗,个个面色白的如窗纸一般。
待满厅宾客尽数被押解出去,卫戍仅留下张武和众锦衣卫面授机宜,卫戍铁青着脸道:“锦衣卫明日离开洛阳赴京交差。我们人手不足,还请张都统调派一拨人马随我赴京”。
张武连连点头应允,卫戍顿了顿又说:“王千户的事务必责令地方县衙严查,何家余孽未尽,几个小畜生偏偏都没了踪影,你要留心查访,几个娃子虽不足为患,但切记********,斩草除根”。
常言道,隔墙有耳,假山后的仙姑和七叔将此时听了个明白,两人低声商议片刻心中有了计较,待锦衣卫尽数离开,二人正要起身离去,忽见人影攒动,竟有三人抹黑往后门蹑足而去,二道对视一眼,旋即悄声跟上,追至切近竟不由得同时一怔,二仙姑冲口而出:“皎儿,是你们!”。
卫戍一行六十余人盯着晨星就匆匆上了路,为了掩人耳目,不论军士还是锦衣卫均换着素衣素服,兵器藏腰间。一行人中,有人手持哭丧棒,有人怀抱招魂幡,也有沿途挥洒纸钱的,卫戍易了容,作了孝子模样,混在队伍中间。
众人将两台灵车护在中央,浩浩荡荡直奔京城而去,由于两口铜棺分量甚重,是以速度不快,一日里只行了七十余里。
卫戍也没想到走的会如此缓慢,不经意间错过了宿头,说声天晚,已是日薄西山,四下乌沉沉一片,模模糊糊,一望难出十丈。
卫戍看了看天色,便下令的寻找妥当之处安营歇息,又行了五里有余,便见前头马队停了下来,接着便有侍卫纵马来报:“前头不远有座山神庙,请示大人今夜是否就此扎营”。卫戍轻轻一磕马鞍,提马到了切近。
眼前是座破败的山神庙,原本杏黄色的院墙由于年久失修已脱落的斑斑驳驳,露出灰色的墙体,青灰色的殿脊之上长满了青草,一扇破旧的殿门半开着,另一扇斜斜的担在门槛上,周围并无村落人家,庙内更无道士,或是因着心悸,抑或是天晚所致,破庙似乎透着一股厚重阴沉的鬼气。
卫戍犹豫良久,才轻轻用马鞭指了指破庙:“今日就此歇了”。众人舒了口气,将马匹在庙外拴了,装有铜棺的车径被推入了庙内。
大殿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地面的砖缝之中生出许多青草,殿正中的神位上端坐一尊金甲山神,左右分立判官、小鬼,因受风雪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神像前的供桌早已朽了,一条残缺的桌腿下垫着一块青石勉强维持平衡,供桌上烛台翻倒,桌面落满了香灰、尘土。
时值初秋,已略有寒意,官兵们将倒在地上的木门重新抬起来,勉强堵了庙门,又捡些柴火,点起火堆,官兵们相围着在火堆前烤火取暖,却是谁也不说话,个个拿出干粮兀自吃食,有些官兵过于疲累,已然依着墙壁睡去了。锦衣卫却不屑与官兵为伍,在神像下另起一个堆火。
卫戍围着庙宇转了几圈,又细查了庙内情形,对众人道:“此间偏僻,丝毫大意不得,今夜四人一组轮流值夜”。
锦衣卫李朗觉得卫戍小心的过了,遂道:“卫头儿也过于谨慎,单凭我们锦衣卫就有二十名好手,纵使是山神复活,怕也要忌惮我们三分”。
卫戍与李朗并不熟识,翻了他一眼,冷冷道:“还是谨慎些好”。言罢,无声走到两副铜馆近前,仔细检视一番,这才作罢。
卫戍刚然踱回火堆,便闻马褂銮铃之声,他霎时变了颜色,众锦衣卫也是一惊,几乎同时摸向了腰间藏的兵刃,卫戍手向下压了压,摇摇头道:“不必惊慌,摸了底再说”。
嘈杂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卫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