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剑招是虚,跟身进步,已转到了圆通身侧,不等圆通立稳脚,她左手一探,已将蔡双夺到手中。圆通一见蔡双被夺,抢身回夺,面前寒光一闪,妇人宝剑又递了进来,和尚急闪,奈何妇人剑招奇快,正中圆通左肩,他疼的一咧嘴,身子一个歪斜,靠到了炕沿上,自知不是对手,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静静地盯着妇人。
一时没了响动,妇人竟也横剑于胸,在原地缓缓打着转,揶揄道:“贼和尚,你若自诩老憋成精,便可缩头不战”。圆通暗自怒道:“泼妇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家大师也不还手,任你宰割,口出秽语辱骂于我是何道理”。他不敢发作,平捺了心火,脑子突然灵光起来,已看出其中关键:“瞅这架势别是瞎子吧”。微一忖,便得了主意,手在地上摸索着,触及一物,拾起一看竟是一只草鞋,趁妇人后背转向自己之时,手一撒就将草鞋砸了出去,妇人突然转身,挥剑将草鞋斩为两截,口中骂道:“贼和尚,快快现身受死”。
圆通虽探出妇人眼盲,但此番惊恐尤甚,秃亮亮的脑袋已见了汗——婆子虽瞎,可耳朵不姓熊,却是属狗的,圆通不敢作声,只得伺机偷袭。妇人身形转动,擦步而行,侧头细辨生息,一来二去,离圆通已不过二尺,和尚咬了咬牙:“你要送死大师也不能拦你!”。想便屏息提腿,蓄足力气,只等妇人再近些许,便一脚废了她,圆通自信如此距离,这一脚断无可避之理。
圆通送她一式慈悲腿慈,虽曰慈悲,却可碎碑断柱,已动了杀机。和尚自负绿林头领,虽是偷袭,却不愿背了这恶名,又忌惮妇人武功,丝毫不敢托大,只待脚掌即触妇人身躯之际,方大喝一声:“看脚!”。言还未必,妇人竟倏然纵身跃起,圆通万万没想到这一脚会走空,一时间竟不知作何打算,只是暗暗称奇——婆子果然非同小可。
妇人身形落地,圆通也回过神来,双足在地上一撑,身子卷上火炕,再也不敢动作。妇人知道圆通就在近前,长剑凌空扫动试探。圆通见长剑横扫,急忙缩颈藏头,刚一抬头,长剑回扫而至,噌地便把秃秃的脑瓜顶削去了一块皮,妇人跟步而上,不给圆通留丝毫的喘息余地,扬手举剑下劈,圆通见势不妙,若再在瞎子面前装哑巴命必休了,嗷地一嗓子:“剑下留人”。
妇人听他告饶,收住长剑真也没向下砍,顺势向前一递,压在了圆通的脖子上,问道:“和尚,你还有何话说”。圆通吼道:“女菩萨,冤枉那,冤枉那!”。妇人眉毛一挑,厉声反问:“你还冤枉?”。圆通思量自己结怨太多,倒不如先摸一摸他的底,也好有个说词。反问道:“女菩萨,我怎么不冤那?”。夫人冷冷笑道:“好妖僧,事儿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要狡辩”。说着一指怀中的娃儿:“你拐带孩童,送给什么娄官人,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说到气愤处,妇人长剑用力一压,剑锋已在圆通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圆通连连哀求:“女侠容禀,女侠容禀!”。
妇人手微微一松,示意圆通说下去。圆通生怕妇人手上没有分寸,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不敢啰嗦,赶紧答道:“冤枉呐,这小童名叫蔡双,因家中突遭变故,祖父身亡,我受其祖父临终所托,照看于他,却如何被女侠作了歹人,我死不打紧,岂不苦了这无依无靠的孩子”。圆通话说的十分诚恳,妇人不免为其所动,迟疑道:“即使如此,你仍将此子卖给娄官人,岂不是有负其祖临终之托”。
圆通被妇人说的哭笑不得:“误会,哪里来的什么娄官人,我适才所讲的搂搂搂,乃是当地吓唬小孩的说辞,天地良心,我如何忍心将我的爱徒与了别人,好没道理”。妇人阴冷地一笑:“满口胡言,终难自圆其说,前一刻尚言说受人之托照料孩童,此时缘何又成了你的徒弟,人是木雕不打不招,不给你点苦头吃,终难实言相告”。说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