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云帐早,月挂柳梢花影长。
酒酣王孙叹夜短,耕耘黔首恨晓迟。
结巴酒量不宏,酒又喝的过量,倒头便睡,昏天暗地地睡到夜深才被圆通一脚踹醒,舔嘴在炕沿上坐了,只觉口干舌燥,脑袋发沉,发了一会呆,晃晃悠悠的起身,提鞋就往外走,圆通喊住结巴,又嘱咐了两句,这才让他出了门。
白天的一场透雨,夜里便觉凉了,给风这么一吹,结巴头脑顿时清醒了,越想是越后悔,悔不该借着酒劲儿逞好汉,胡乱答应圆通的要求,暗暗道:“贪图那点银子干啥呀,整不好就没命花喽”。想着,步子越走越重,越走越沉,真想反身回去,一想到圆通,结巴不由得摸了摸浮肿的嘴巴,那巴掌大的和簸箕似的,这要是跑回去还不活活给打死,前有饿狼,后有猛虎,真是进退两难。结巴虽这么想着,脚却还再向前挪蹭,一个没留神,已经离铁匠铺不远了。
结巴深深吸了口气,想唱个曲儿个自己壮胆,搜肠刮肚地想着,却连平日最熟悉的《云房十试吕洞宾》也忘了词,只哼着不成人的小调儿高一嗓子低一句的想到哪唱到哪,脑门子上早就见了汗。距离铁匠铺越近,结巴声音越小,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好像要把铁匠铺看穿似的,孤零零的铁匠铺漆黑一片,哪有一丝光亮,结巴越看越惊,感觉搂搂搂就在某个角落里轻蔑地盯着自己。
“轰隆”,一声突如其来的闷雷,吓得结巴腿肚子一软,跪在地上捣蒜似的磕头:“饶命......饶命呀......”,直磕地见了血,才猛地是打雷,结巴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定了定神,又蹑手蹑脚往前凑了凑,矮身蹲在离铁匠铺不远的碾子后面,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眉目,抬头看了看天色,再不动手,天就要亮了,当下壮了壮胆子,猫着腰跑到铁匠铺西墙,耳贴土墙,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结巴并不知道,铁匠铺东墙也有两个人竖起耳朵细听着。
林玥怡揉了揉耳朵,问道:“你能听见里面的动静?”。龙吟风挤眉弄眼地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因见他表情时而紧张,时而舒缓,就是不说听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林玥怡暗暗心急,复又贴耳细听,压根儿就听不到丝毫动静儿,懊恼地抱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忽闪着眼睛细看着龙吟风的一举一动。见他听地起劲儿,终于按耐不住冲龙吟风勾了沟指头,也不说话,撒娇似的看着他。
龙吟风神秘的着点头,却不看林玥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声道:“我听见...”,至此突然停下来,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因见月沉云影,未见有人,这才招手示意林玥怡靠的近些。林玥怡惊异地瞥了他一眼,咬着嘴唇狐疑地贴耳过去,龙吟风手拢在林姑娘耳畔,似乎仍不放心,又看了看左右,方压着嗓门儿道:“我听见里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异常......”。林玥怡闻言眼光立即暗淡下来,猛地扭过头,只没好气儿地说了个“你”字,便羞得再也做不得声了。她本欲与龙吟风理论,却正逢龙吟风贴耳喋喋不休的低语,林姑娘这一甩头,可可地便将她一点樱口贴到了他一抹柔纯之上。
龙吟风下意识地紧紧闭了嘴,未及反应,林玥怡已抽身而退,顿觉香腮灼烫,粉额沁珠,怀如揣兔,手脚没个放处,唯恐龙吟风误会,欲作解释,却乱了方寸,不知如何开口。忽见龙吟风打了个手势,竖起手指指向房顶。
二人同时背身靠了土墙,翻着眼睛细听房顶动静,只闻断断续续的踏瓦声响,未几便再没了动静。龙吟风微睨了林玥怡一眼,憨憨地一笑:“我......我上去看看,姐姐且在此间等我”。林玥怡大约很是尴尬,半晌才嗫嚅道:“......你......多小心......不要逞强......”。两人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逢此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