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可是周家的宅子里,还有十二颗躁动的心不曾睡去,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心脏跳动的就越有劲。
“处哥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院子里闲逛,明天若是误了卯,小心县主爷责罚你。”
“嗬,你这小子竟然还来说我,你不也是在闲逛吗?”周处朝那人走去,却发现明天要去府衙应卯的人都在这里。
“你们都没睡?”周处说道:“行李可都收拾好了?”
“处哥儿说的什么话,这行李自然是早就收拾好,只是我等现在如何睡得着呢?想想这间住了十好几年的屋子,等到明天就要搬出去,心里有些汹涌澎湃。”那些子弟答道。
“嗬,还把你们厉害坏了,还汹涌澎湃,我不是跟你们一样,也是明天要搬出去的,我怎么就不汹涌澎湃。”周处说道。
“处哥儿又在这里糊弄人,明明是高兴的睡不着,偏生还在这里与我们演戏。”有子弟说道:“我之前都看见处哥儿去大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人拉住,站着的这几个人谁不知道周处的母亲是被周铭害死的,这是周处的伤心事,平日里大家都不会在周处的面前说的。
“不妨事,不妨事。”周处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对众人说道:“现在咱们可有盼头了,投奔了县主爷,咱们总算是可以离开这个令人心寒的周家了。”
“是啊,处哥儿。”周家子弟们附和道。
“走,既然兄弟们今天都睡不着,不如去酒馆里喝上几杯酒快活快活。”周处建议道。
“好啊,走着,今夜不醉不归。”众人勾肩搭背地往酒馆去了。
可是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开心,周家的嫡长孙、未来的继承人周铭在自己的屋子里大发雷霆,将房子里那些重金从豫章买来的上好瓷器砸的碎了一地,也不让仆人收拾,就这样待着。
“周处算是个什么东西,狗卑贱一样的家伙,现在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得了县主爷的看重,竟然要爬到爷们的头上来了。”
虽然砸了那么多好器具,但周铭怎么也熄不掉心头的火气,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曾经卑贱的,让自己视若蝼蚁的一群庶出废物,如今竟然要爬到自己头上了。
“唉……既然木已成舟,咱们便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周铭狰狞着,恶狠狠地说道:“爷们曾经让你变成三害,就能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等着吧,哼。”
而在石桥镇,这样喜庆的氛围更为浓烈,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就跟过年一样。
“大郎,早些睡,明天你可要去县主老爷那里做生活,可不要误了点,让人家等得着急,把你给忘了。”石桥镇沿街卖酒浆的徐三说道:“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这些都是谁你爹我的老成的言论,好好记着。等明天到了县主爷那里,好好和同伴们相处,莫做出头鸟,也不做那等憨货,任人欺侮。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老爹。”本来背过身去,不愿意理自己父亲的徐大郎猛地转过身来,对自己父亲怒吼道:“老爹,就这些话你都说了一晚上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让我清闲一点。”
“是啊,老头子。”一旁笑呵呵地看着爷俩拌嘴的徐大娘毫不犹豫地站在儿子身边,一同攻击自己的丈夫:“你说你平日里说我便算了,如今咱儿子是有大出息的人物,你还有什么讲头,可别把自己那些老话拿出来炫耀,你要是有这个本事?怎么不也去县主爷那里做事情。”
“反了反了,连老婆子你都敢顶我嘴了。”虽然看着徐三气的吹胡子瞪眼,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心里一点怒火都没有。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