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尔斯,首都拉伯外的平原上,“荆棘鸟”驻地。
科兹莫·韦廷坐在军帐中,看着手中的一本《洛比托联邦史》。虽然他自己感觉这本书中很多地方描写有失偏颇,但想想这不是自己国家的史书,而是来自于,类似于敌国的史书,也就释然了——洛比托的人们总是喜欢把自由与繁荣挂在嘴边,殊不知其所谓自由与繁荣,皆为虚构。
伊丽尔斯与洛比托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处在一个很微妙的点上,既不是友邦,也不是死敌。双方都默契的坚持着这一点平衡,因为谁都清楚,两个国家之间,现在还分不出胜负,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更多的倾向于向对方宣誓主权和展示武力。更大更深远的意义,比如说灭了整个国——其实俩个国家都心知肚明,这是终结目标,伊丽尔斯与洛比托,只能存在一个。
伊丽尔斯和洛比托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没有理由的。于洛比托而言,伊丽尔斯如同一头无耻的丛林狼,时不时的便会冲上来咬自己一口,这种伤口往往不致命,但伤口会把疼痛加诸于洛比托的所有人身上,历久而弥新。于伊丽尔斯而言,洛比托联邦却像一个小偷一般,他们所谓的自由与繁荣,全部建立在其良好的地理环境之上:洛比托身后,穿过“洛塔海峡”即是塔尔塔亚,他们的西南方,“克永港”川流不息的船只常年往来于与安蒂亚的“蒙特港”,交流带来的是安蒂亚的文化习俗和经济贸易。而西北方,人们还可以以普拉亚为中转站,途径“滞留屿”来到洛比托。而伊丽尔斯呢?除了与之交壤的洛比托,周围茫茫一片,都是海水。在洛比托还不对外开放港口的时候,人们想要去到洛比托,就只能先到伊丽尔斯,再通过陆地走过去。那时的伊丽尔斯,才是自由与繁荣的代名词,但一切都变的太快。
随着洛比托开始对外开放其沿海的港口,伊丽尔斯的自由与繁荣再也回不来了。伊丽尔斯的人们只能看着一座一座的海港在无人光顾的情况下被海水冲刷的摇摇欲坠——伊丽尔斯的贵族们早就放弃了这些港口并且丝毫没有派人维护的意愿。
“是洛比托抢走了我们的自由与繁荣,他们是无耻的小偷”这句话不知从何时起便传了出来,并在短时间内受到了大多数无法接受现实的伊丽尔斯人的追捧,也恰恰是这些人的对这句话的追捧,让伊丽尔斯与洛比托之间本就积累起来的边境冲突问题摩擦不断,并最终将这种摩擦升级成为了战争。
此时科兹莫读到了书中所描写的第一次“洛伊之战”,或者说,第一次伊丽尔斯侵略战。他看到了书中的关于“基尔的脊梁”的描述,关于死灵法师威廉·爱德华如何对那支“黑暗荆棘”的先锋小队展开追杀,如何将他们全部斩于拉伯的东门之下的描述,科兹莫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将书本合上,就欲离开军帐。但他想了想,却又将书打开放好了书签,最后将书塞进了身后的书箱里,才转身离开。
“黑暗荆棘”是科兹莫心中的痛,可能也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所有伊丽尔斯人的痛——科兹莫现在才23岁,他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年纪小小的他早就在学校的历史书里便见证过了“黑暗荆棘”的辉煌,也同样见证过了“黑暗荆棘”的衰败。
科兹莫一直从军帐里走到军营门口,沿途所见的士兵们统统肃穆而立,对科兹莫喊“将军好”,并附带一个军礼。科兹莫只是偶然回应一声,大多数时间依旧在匆匆赶路——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荆棘鸟”营门前的那杆军旗。
科兹莫终于走到了那杆军旗的下方,站在军旗在阳光之下的影子里,他抬头望去。“荆棘鸟”的军旗主体为白色,纯白的旗面上,刻画着的便是一只站在荆棘丛中,低头休憩的雀儿。科兹莫看着这幅似乎毫无杀气的画,心潮澎湃——这幅画承载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