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眼神透出寒意,我倒是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坚持了几万年的真理,突然被告知是不准确的,这种打击确实难以接受。然而,比我言之更甚的是,他所演的先天之数,缺了大半,仅仅留下了天、地、人格局。
“如我没有料错,你的演算过程中,以八卦定方位,八门记人事,配九宫刻天象地象之交错,九星八神画周遭环境。”我顿了顿,“是否?”
周公颔首,紧闭薄唇,神色凛然。
“此术为后天之数,演不出先天。”我微微笑道,“但公子演算境界之高,恐怕世间难出左右,堪称神算了。这人间之事,只要公子想算,足可算出九成。”
周公不言,过了许久,轻声说“我却算不出你。”
“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全知与无知只有一线之隔,千万要小心自己的好奇欲望,尤其是聪明的人。”说到此,我不觉竟想到了伊甸中的那个女人,于是心生索然,便拿起周公放下的酒杯,用酒壶斟满酒,一饮而下。
周公见我不拘一格,稍显惊讶,随即说道“今日既然缘定于此,你我相遇,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说完,亦斟满酒,拱手施礼。
“呵呵。”我若是告诉他我叫小青,他不知作何反应。“公子与其问我如此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若由我为公子占演一挂,赠与公子,如何?”
“哦?”周公对我的提议倒是未曾料到,随即笑笑,“既如此,洗耳恭听,愿不吝赐教。”
我起身,望向窗外,一株枫树立于后院之中,此时正值深秋,枫叶彤红,随风飘落,与庭前屋外,相得益彰。我闭目凝神,施展灵力,向天地问了一卜。睁开双眼,见一众落叶中,独有三片,一瞬间较其他落叶速度稍快,齐齐掉到地上。我看了卦象,了然于胸。
“鸣谦,贞吉。亨,君子有终。”此卦是为一谦卦,艮下坤上,为地下有山之象。山本高大,但处于地下,高大却不显扬。
“如此甚好。”周公看向我,神情舒展,“也正如我所愿。”
“废商兴周,已成定局。周兴之后,公子需禀记此卦,有而不居,方能有始有终,君子之守,子孙之昌。”我看着这萧萧落叶,人间又是一冬。千古帝王又如何,无非是人人舌尖笔杆下的一出戏。周公德才高尚,若能看破这点,不执着那九五之位,退居幕后,不仅能兴扬周室,亦可造福四海,功德无量。
我二人负手而立,两相沉默,就这样站着看向窗外,平静祥和。
许久,周公低声问我,“今后…你要去哪里?”
“朝歌。”我如是说。
“可否不去?”
我转身面对他,“为何不去?”
“如今周能得此机会伐商,除了尽人事,也是听了天命。商王无道,沉湎酒色,这都事小,商王做的最错的事其实是弗敬上天。”周公低头看向我,“自帝武乙戏弄神祇,革囊盛血,以射天,商就自掘了坟墓。你可知截阐二教?”
“不知。”我向来对这些大教小派没有兴趣。
“这二教将众多修道的地仙分成了两派。据我所知,截教声势浩大,高人众多,但对天帝却不那么服从,而阐教虽然实力较弱,却都是天帝的直系。如今阐教扶持周,截教辅佐商,两教间斗得难舍难分。这场战争看似是商周之战,实则是天帝的权谋,人间不太平,天界也是血雨腥风,而暴风眼就在朝歌。你……”周公蹙眉,“恕我直言,你一介女流,又无心权利争夺,不适合趟这趟浑水。此去朝歌,若被人盯上,恐难以像我对你这般,容易脱身。”
听他一席话,倒是让我加了警觉。我进到西岐,便察觉周围修道者众多,大多一身戾气,我还道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