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用心做的东西被别人当垃圾一样扔了,那个人自己还惹不起,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走出签房之前,陈咎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不让别人看出自己有什么异常。
然而就是这点心思陈咎也是自作多情了,此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衙门里早已人烟散尽,空荡荡的院子里陈咎连个影子都没碰到。
打开手里的绢帛,原来是洛阳令衙门的公文,右上角写着尚书台诸大人启,中间的一大片空着,估计是让自己写案情的经过,左下角间隔写着年月日三个字。
“他这洛阳令当的也是轻松,成天啥事都不做,一味地都推给下属,自己只知道吃吃喝喝,一整天不是在这桌酒席上就是在那桌酒席上,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靠着一张嘴就保住了自己的官位。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步步高升,当上洛阳令这样的重要官职,也真是苍天无眼。大汉天下糜烂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们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弄的。”
最后陈咎用了一句话作为自己的总结发言:将来我要是当了大官,一定把天下的奸佞都绳之于法。
一说起当官,陈咎便一阵气馁,今天自己惹恼了上司,估计以后要有无穷无尽的小鞋穿了。别说是当大官,只怕现在这个斗米小吏都不一定能当的稳当。
自己也是倒了大霉,仕途起步便遇到一个王八蛋上司,不分青红皂白辱我人格,弃我锦绣文章。
不经意间看到手上的绢帛,陈咎又是心头火气,这绢帛带在身边,就如同郭珍跟在身边一般,每每扫过一眼,郭珍丢弃自己文章的场景便回放一次,越是相见,便越是心烦意乱。
“他让我写这公文,定是为了他迎奉上差所用。他倒是好算计,自己喝酒吃肉,什么也不用做。我写好公文,他到时候只在上面署个名,便成了他所写的了。然后交到尚书台里,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一件好差事。”
“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他想轻松惬意的交差,我偏不如他的愿。我完不成差事最多是丢了这斗米之位,他要是完不成差事,可就不光罢官免职那么简单了吧。”想到此处,陈咎突然恶自心头起,怒从胆边生,将绢帛丢弃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为了防止人看到,陈咎还特意搬了个东西压在上面。
不行,这样还是不保险,万一被好事者发现了怎么办。陈咎又将东西搬开,拿出绢帛,不经意的看向屋顶,又生出一个极好的主意。
若是把绢帛扔到房顶上,就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找不着吧。陈咎随手一扔,绢帛软绵绵的不受力,只上升了一米不到就飘到了地上。陈咎又找了块小石头包在绢帛里,像扔铁饼一样转了好几个圈,手一松,绢帛便飞的没了影子。
陈咎转的猛了,有点迷糊,还有点恶心。他急忙扶着墙坐下,想缓一缓。
这一缓不光缓了脾胃,还缓了心智,陈咎刚才怒气上涌有些迷了心窍,现在冷静下来,心中又生出了一丝不安。
“父亲他千辛万苦把我送到洛阳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出人头地当大官吗?现在我把上司给的公文扔了,就是断了自己做官的后路。即便我不在这里做事,以后去哪个地方为下属,别人一听我丢过上司的东西,肯定也不会用我。我这样轻率的断了自己的仕途,对得起父亲的一番苦心吗?”
“我是刘功曹举荐的人,现在我做出这般欺瞒上司的事情,刘功曹多半也会受到牵连。刘功曹时常关心于我,我为了图一时的痛快便牵连到了对我好的人,这样的事情岂是君子所为。”
“即便是我真的把文书扔了,郭珍那厮多半也不会受到牵连吧?他手下的老吏众多,最多让他们临时赶制一份就好了。我这般做,除了害人害己,似乎也伤不到郭珍的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