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规规矩矩地站在廊下,看着笼里的小鸟,痴痴发怔……
忽而,心头,对此行,全无信心。
回到杜家,回到了记忆开始的地方;我,又变回了那个只知道躲在角落里,藏在书本里,找不到出路的孩子。
我,至今也弄不明白:是杜家,这所大宅困住了我,还是我的灵魂,以它为魔障。
说实话,冲动之下决定来见大伯,是很不智的行为。自己,究竟也没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去直视以往的狼狈;更别提,有多大把握去说服大伯听从自己的建议,改变初衷了。
我,甚而怀疑:自己见到了大伯,会不会紧张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杜若小姐,大先生说了,让你到书房。请,跟我来吧。”
我想得太专心了,根本没发现齐叔已站在我身后了。他半弯着身子,温和地看着我,露出了几十年如一日亲切的表情。
对的,便是这样的笑容;同样的,多少年来,也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沉内敛。
我,忙收回神思,礼貌地回以一笑:“有劳了,齐叔。”
亦步亦趋地跟在齐叔身边,心怀惴惴地,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人的书房——从小到大,这里是我的禁地。是我,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妄想去到的绝秘之境。
奇怪的是,打从小时候起,大伯对我是没有凶过的。也从未像对其他兄弟姐妹那样,有过一点的疾言厉色。他对着我,永远只是冷冷淡淡的一瞥:视线之中,看不到一丝责备,也瞧不出半分的喜爱。不过是一带而过,从不停留。
他,选择性的无视,他的,理所当然的不以为意;在年少时,我的心中,好似一把飞刀,留下一道道被割得缤纷零落的伤口……..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最深的伤害,绝不是粗暴的打骂,而是根本忽略你的存在。
于是,我有了一个较为清醒的认识:我,怎样都是不讨他的喜欢的。大伯,很讨厌我。
家里,进进出出的那些杂工,阿姨;包括三亲六故,皆是心明眼亮之人。我都能看得明白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很自然而然的,他们也渐渐开始不待见我了。对我的怠慢,也逐步演化到了明目张胆的程度。
趋炎附势,见人下菜碟,是人的通性。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很早便接受了这个事实。人活在世上,除了自己,你不能指望别人去爱你。
此刻,这位让我自小在心目中,敬畏之心大过于孺慕之情的长辈,就站在我的面前。
长身玉立,绸布散衣;背对着我,交缠着纤长的十指,全神贯注地看着壁上挂着的一幅泼墨山水画。
阳光,从窗棂的格子里透进来,打在他的脸侧,形成天然的光晕:清晰可见的细密毛孔之下,柔和的面部线条,显出迥然不同的儒雅脱俗。
让漫长的时光浸透了情怀的书房内,书香满室,墨味绕梁;流动着不染凡尘的优雅风度,沉淀着日久年深的智慧余香。只怕,若是置身其中,执着到死,也算得上是人间美事一桩。
如果可以,把我的永生,封存在这一刻的韶光里,也是美好的归宿——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
齐叔,轻抬着脚步,走了过来。他,端来了热茶,恭而有礼地放在我的跟前。
他微笑着,示意我可以坐下。我,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却没有真的坐下来。
“大先生,杜若小姐已经来了。”
齐叔见我不坐,又用轻缓低沉的语调,提示了一遍陶醉画中的大伯。
“噢……我,都忘了。”
大伯,显然是才想起有我来这回事。口中恍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