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噘着嘴,半睡半醒之间的嗜睡懒慢,蜕去了平时的油滑,显得十分的乖巧。
“你也睡吧,不用担心。我布了些小机关,万一要是个风吹草动,我马上叫你。”
我,蜷身,把头挨进枕头里,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我好歹算上昏迷,还是睡了几个小时的。他,可是一直在忙里忙外,跑上跑下地为我们的生存安全,费心费力地忙活。时刻,绷紧了神经的弦儿,没有歇过一时半刻。我,心上泛起一阵的自责:不管怎样说,自己也拖了人家的后腿。
伴着他,偶尔鼻息间轻微的鼾声;我,无法成眠。
抬眼一瞧,那人,仿似睡得很沉。总归是太乏了,一天里险象环生的逃命,换作是谁,也是捱不住的。
在这块随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的阵地上,我的敏感,焦虑,使自己哪怕让目前的险境困扰得心力交瘁,也没那个气魄呼呼大睡,坦然待之。
我想大哥,想采扬;想他们不知吉凶的处境。也会想起诚贞,想起郑青宇;想我入睡前,耳边玄之又玄的那一句如同魔咒的呓语。
到底,我在梦中,还是梦境在我?
明天……
想起明天的行动,想到不可预测的未卜前路;心里面,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茫然……这看不见尽头的迷茫,如陷入沙漠里流沙的大坑,将自己一点一点,无声无息地湮没。
反正,我也睡不着。在连着翻了几回身之后,怕扰了萧靖的睡眠,我不敢再乱动。转而,屏气凝神地呆呆望着,窗外通明的灯火,落在地上,形成的光影——痴痴地,想成了弟弟的脸。
夜,静。
残月挂疏枝,萧风不闻语。
寂寞幽人独自醒,憔悴一身冷。
这般的落落离索,郁郁忧伤,不知该怎样排遣。当活着,亦成了一种濒临绝望的奢求;才晓彻,我们曾经自以为能够放下的一切,都成了无法割舍的理由。
我以为,我不畏死。我以为,我早就死了的。
从我得病的那日起,我在杜家,就是一个活着的“死人”。事实,却是截然相反:便是一个再难堪,再卑微的生命,我也想活着;活着面对那些冷漠相视,活着享受拥有的悲喜痴狂;乃至,活着让他们见证我最后的破茧成蝶!
我相信,我是特别的。
我的异乎寻常,我的荣辱浮沉,皆是来自上天特别的关爱。所以,我生而不凡。
“人生来不是为了拖着锁链,而是为了展开双翼。”雨果,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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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