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萧靖,发出一声十分夸张的惊呼。眼珠子,瞪得溜圆,下一秒就要有从眼眶里滚下来的危险。薄薄的唇,张成了O字型;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别有深意地视线,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打了好几个来回。
我只是开口说了几个字而已,他有必要弄得像目击史前物种复活一样浮夸吗?搞得我既局促,又面热。
“你会说话啊?!”萧靖,怔住了一会儿,才大声叫嚷出来。虽是刻意压低了音量,但惊讶的表情一点儿没打折扣。
“嗨——那你玩什么神秘啊!害得我白白同情了你半天,浪费那么多表情。得,整个逗自己玩儿呢…..”
他,很气恼地用手使劲儿搔了搔头发,一副悔不当初,自我检讨的模样。
听他这样说,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慢腾腾地解释说:“我有病……脑子不大好。所以,不太会说…….笨。你,别生气。”
萧靖,翻着闪耀跳跃的星眼,很不确定地看了看我,“真的,是这样啊?”
“嗯。”我,肯定地点首。
“那你,是什么病啊?!”他,转瞬换了另外一张面孔,满面刨根问底的浓厚兴味;巴巴的,似一只要捞到几多好处的癞皮狗,凑了过来。
天呐,他的职业,该不会是“八卦狗仔”吧?!我,暗暗疑心。
“不……严重……”我,磕磕绊绊地想出几个不会引起敏感联想的字,来答他:“思维和语言有障碍而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谁知,他听了我的话,犹自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依我看,以你那人格切换的速度,像基因变异了一样。这,可离好了,差得远着呢,我对此深表怀疑。你,不会是从什么‘严密防守’的地方跑出来的吧?……”
我知他口中所说“严密防守”的地方,指的是看管重度精神类疾病的疗养医院。在那里,病人要强制接受全封闭式的治疗和护理。他们,一般是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心理极为变态扭曲,对社会可能造成或已经造成了实质危害的人。
我,数小时前,判若两人的大“变身”;令萧靖产生了这样的联想,也属正常推理。
我不是,本来就不是。但我,没有证明自己无辜,无力支配身体的证据。
萧靖,见我几分难堪地垂下头,保持沉默,亦是显得有些过意不去。
“好了,我说说罢了。”他,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台阶下,没有在纠结我的病。
“你,叫什么?”
“杜若。”我,轻轻念出自己的名字。
“杜若……”他,将这两个字在嘴巴里咂巴了一圈,很是回味了一番;好似真能从其中体味出什么玄机来。“名字不错,很好听。我记得有一种花,叫‘杜若’吧?!你,怎么起个花的名字啊?真够怪的。”
他,摇头晃脑地品评着,倒像是我的名字,让他觉得很可笑,很名不副实。
我想告诉他,我的名字其实来自于《楚辞.九歌》中的“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之句;情思雅致,情怀悠远。可,一看到他戏谑的神情,明显地在打趣,又提不起兴趣对他说了。
“有那么好笑吗?”我,实在看不入眼他琢磨别人名字时,笑得分外飞扬的俊脸;小声地问道。
“不,不……”他,强敛住笑意,连声否认。半真半假,一时端正起来的态度,倒比嬉皮笑脸还让人火大。“没有,很好,很好。”
“你……一个人,来医院的?”他,转开了话题。
当然不是。
说起来,经他一问,我又不禁替下落不明的采扬和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