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子,夏禾阙收回了眼神不想去看那惹得心中郁结的场景,踢出自己穿着水牛皮千层底靴子的脚一步步心中万千的走下了监察台,那一头一直远远跟随着自己的艾校尉正在等候。
“诶呦,老头子的腰啊。”
一人老人家或许眼神不太好,挎着篮子走过夏禾阙的身前,腰间一闪篮子跌落在地里面的血色馒头散落了一地。
艾诀疾步上前挡在了夏禾阙的身前,生怕是前来暗杀的刺客。夏禾阙一手拨开了艾校尉的身躯,蹲下了身子捡起了地上的一个馒头面无表情的递给了那位老伯。
“老人家,这馒头沾血是为何故?”
“诶呦喂,老爷啊,怎么能劳烦您伸手呢,老头我自己来就行了。”
老人看见夏禾阙先是一惊然后连忙伸出宛如枯木的双手接过了馒头,还滴着血水的馒头离了夏禾阙的手就只留了一片猩红的印记。
“老爷啊,老头子家里有小孩,脑袋发热身子发寒已经三日多了,问了先生开药方但实在是太贵,所以老头子就来抢这血来沾馒头,这血馒头可以治病。”
夏禾阙呆呆的看着老人家将馒头一个个拾起装回篮子中,然后又呆呆的看那老人步伐蹒跚的离去。
“血馒头可以治病。”
不知为何,夏禾阙嘴中一直念叨着这句老人家的话;这句话应该是民间最常见不过的,但夏禾阙却是总觉得那里出了问题,心中堵得慌。
“血馒头可以治病,血馒头可以治病,血馒头可以治病······”
这句话在夏禾阙嘴中一遍遍的嚼着,从市口刑场嚼到了自己的府邸,又从自己的府邸一路嚼到了周全私塾旁的那个茶摊里。
坐在茶摊的长板凳上,夏禾阙呆呆的看着茶碗底沉着的那几片叶子,耳边是私塾里传来来阵阵的读书声;忽然,嘴里这话终于消散了去。
“艾校尉,血馒头···真的可以治病吗?”
“回公子话,据属下所知,不能。”
艾校尉回答得干脆,像足了他一贯的作风;只不过夏禾阙看着他站姿笔挺的身影,终于咀嚼出了那话中的荒缪。
“小豆子,来烧水!”
吃茶的客人远远的唤了一声,撅着腚听课的小豆子便就磨磨唧唧一步三回头的磨蹭了回来,直到实在听不清先生的话语了这才蹦蹦跳跳的回到了茶摊。
烧水的是一个比小豆子身子小不了多少的炉子,大铁锅架在炉上小豆子从怀里掏出了引火的火折子,凑着一堆木屑来回打了几下便就燃起了火种。炉中添了些稻草起火,噼里啪啦着,小豆子随手抄起了一柄斧头,利索的劈起了旁边的一堆木头;小小的身躯绷得紧紧力道,三下两下就劈好了够用的柴火,正好这时炉子中火烧得旺了,柴火填在里面,没多久大铁锅里的清水就咕嘟咕嘟的泛起了泡。
“客官们再等等,水这就来了。”
炊烟缪缪,与揭开大铁锅时腾起的水汽一起飘散。小豆子拽着自个儿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握着一柄水瓢一舀一舀的将烧开的水舀进埋在沙土中的水桶中,然后双手提拎着灌满热水的铜壶挨个的为茶摊里的客人添水。
“欸,年轻的老爷,您又来吃茶了?”
见到了夏禾阙小豆子显然有些欢喜,稍有些疲惫的小黑脸都有些了笑意,看来是喜欢夏禾阙这个年轻的老爷的。
“嗯,又来了,来瞧瞧你们。”
点了点头,夏禾阙周围坐的一圈服装各异的西庭卫们都一脸和蔼的看着小豆子;恐怕这是唯一一个站在夏禾阙面前却不会让他们感到紧张的平民了。
“老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