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凉风在院子外面呼啦啦的呼啸了一宿,夏禾阙也独自一人坐在天井地下思量了一宿。手里头的石雕不知雕成什么模样,清晨的寒霜打湿了眉头,一睁眼夏禾阙还是难言决定让谁顶替自己去送这死。
“公子,喝口热参汤吧,您呆在这一宿怕是要冻坏了身子骨。”
看着颤颤巍巍端着一碗热腾腾参汤的刘山南,夏禾阙蹙起眉抖弄掉了肩上的裘衣,直起身来身上满满的都是雕刻落下的碎石粉削,接过碗缓缓的喝了一口便就暖到了心窝窝里。
“管家啊,你说,我能让谁替我们去死啊,谁又不是爹娘养大的啊!”
“公子,密语信的事情,有办法解决了?”
“是啊,有人支了招让我推个人背这黑锅,撇清了关系就能置身事外。”
短叹了一口气,夏禾阙做不到视生命如草芥,但求生的本能有迫使他去做这个自己良心上过不去的决定。
“公子,背锅的人选有什么要求吗,或许老奴能帮公子解忧。”
“呵,人选倒是好找,找个不怎么用的了西庭卫,有点权但什么都不知道,去了声丢出去就行了。”
“嘶···公子,老奴建议,可以用那个叫周全的总旗。”
“周全?”
“是啊,周全这人在瑜国用处不大,反倒是因为能力问题少有使用,而且,老奴也许久没让他接触过什么严密的东西了,也就是偶尔为了迷惑旁人辗转一下信件。这说起来,他还是个总旗,怎么的也算是合了这人选的要求。”
老管家刘山南自顾自的说着,但却是没发现自己的主子夏禾阙的眼神却也是越来越寒冷。
“刘山南,你以往也是这么牺牲自己的手下的吗?”
“嗬,公子,您倒是说着了。在这瑜国不容易啊,咱们的西庭卫九年来一共遇到过三次危机,每一次老奴都是在割肉哇,但舍弃了一部分却能换来整体的安全,这样的买卖算是值得。”
“买卖?刘山南,那这些牺牲了的西庭卫们,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呢?在他们从大黎出发之前就算是没这号人了,他们每一个都被削去了姓名抹除了身份,到了瑜国被发现了也必须和整体毫无瓜葛,死了,就死了;他们大多是独子,上面父母双亡,没什么亲人,去了就算彻底消失了。”
颤了颤嘴唇,夏禾阙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管家,相处了九年夏禾阙却是从来没瞧见过他这一面的模样;说着这些人死去就好像失掉了几个棋子,虽然有些惋惜但显然没有分毫怜悯和悲伤。
“那,艾校尉也是这样的人吗?”
“哦,这倒不是,艾校尉在西庭亲军卫里算是明面上的人,一贯都叫管他们叫绣袍,他们有身份有亲人,是负责西庭卫明面上的事情,比如说君王的依仗和护卫,在外王子的安全保障。
而老奴现在手底下的这群人,都叫做里衣,藏在暗处,没名没姓,活着的时候有卫里为他撑腰,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要是运气好啊能活到去职的时候,那就由朝廷出资供养。
噢,对了,那个周全就是这样的人,他父亲就是少有能活下来的里衣,退了职位在都城里安了家,又把暗伏时的儿子也就是周全接了过去,顶了他的职缺。”
完完全全失了言语,夏禾阙不禁回想起了艾诀在诉说周全为什么不能出仕的理由;父亲是军户,不是什么权贵人家,所以像周全那样的人在王都少有出头之时。
“管家,我,我答应了周全的,让他不用再做西庭卫这个差事,好好的在瑜国和他家老小过自己的小日子。”
“公子,您不应该的,您这样不仅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