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弃,是国师的衣钵传人。为了查探东安的佛教现状,他必须去一趟城里。
反正顺路。而且沐晚也很关心西地小界的道传,遂决定和他一同去城里转转。
不想,他们在云溪府的东郊竟然看到了一座簇新的道观“小溪观”。从建筑形式、供奉的三清神像,到观里道士们的穿着打扮,都是正宗的道教。不似石青山脚的云霞观,只是挂了个道观的名字,实际上是座寺庙。
香火挺旺盛的!
难道东安变天了?沐晚看着进进出出的香客,竟然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百里溪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悄声说道:“沐道长,我想去打听一下,东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去快回。”沐晚点头,心里甚是欣慰:百里溪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愤世嫉俗,却又总是以弱示人。碰到事情,第一念头往往是想着借用男色;而现在的他,自立自强,有了独立的人格,心态平和,能客观的看待世间之事。可以说,他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道修。
百里溪虽然没有上苍垂怜,也获得回到小时候,重新开始,然而,他却已在苦难中战胜了自我,有如浴火重生。他的改变,比她更为艰难,也更为宝贵,更值得人敬重。
浪子回头金不换,百里溪,真正的做到了。
她忍不住为他喝彩,同时,从心底里为他感到高兴,感到骄傲。
在路上,百里溪也买了个行李木架。他背着亮子,走进小溪观。一刻多钟后,他满脸喜色的出观而来。
看来是打听到好消息了。沐晚使了个眼色,径直往树林深处走去。
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她才站定身形。
百里溪跟过来,乐呵呵的说道:“东安以佛为国教,却也出了一个不信佛的凤皇。”
就象当年慧空碰到了一位不信道的大秦凤皇一样,东安的第三任凤皇居然是个不信佛的。她早就想发作日益坐大的佛陀们了。当接到天雾山的军报后,她觉得是时候教训一下佛陀们。于是,凤皇陛下乘机发难,以“护佛不得力”为名,最快的速度将半山寺的和尚们押解进京。朝中有大臣窥得圣心,见机上书,说新朝应有新气象,主张佛、道并举,行平衡之策。这话说到凤皇心坎里去了。道教毕竟已经传承了很久,以前,东安民众是在禁道的高压之下,不敢信道。现在朝廷宣布解禁,于是乎,各地的道观象雨后春笋一般的建了起来。以云溪府为例,三年里新建了四座道观。小溪观只是其中之一。
百里溪说完,搓着手掌,乐道:“如果慧空大和尚在地府里有灵,岂怕要气得活过来。当年,他迷惑了大秦的凤皇,大秦道众没少受他的气。如果反过来,轮到东安的佛陀们尝尝当年的窝囊气。”
沐晚笑了笑,轻声问道:“看来,你一直想行当年慧空之事,重建大秦喽?”
脸上的笑意凝住,百里溪微怔。想了想,他答道:“我不是慧空,我也不会做慧空。”
“此话怎讲?”沐晚故意问道。
百里溪正色道:“我教在西地小界经此大劫,师尊身为国师,一直在反省。师尊说,当初,我教尊皇室为护教,试图借用世俗的政权来发扬我教,实在是错的太离谱。修道之人,当以修行为主。红尘历练不可少,但是,切不可身陷红尘而不能自拔。所以,师尊立下一条规矩,从我开始,以后的历代传人都不许入朝。除了师尊,祖姑婆也有类似的反省。从小到大,我都被教导,以复国为已任。是祖姑婆消除了我心中的执念。她告诉我,百里家早就烂到不能再烂,有什么资格复国?祖姑婆教导我,百里家虽然都修道,却没几个人是真正有道心的,要我以后远离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