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教俺们说话做事,不仅仅是细屏姐姐,就连俺这种最底下的末等少侍,也会写几行字呢!俺现在的家书都不找人代笔了!俺们,我们宫里所有宫人说话都利索着呢!皇后娘娘说了,什么瘦一个鱼不如收所有鱼,以后俺,不,我们在宫里行走,才不会被看不起,写家书也不用去求人了!”
“那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什么收一个鱼两个鱼的”,一边的年纪最小的阿宇小声补充道。
“哎呀,俺人笨,那些大句子俺都记不住!”阿丘挠挠头嗫喏说道。
一来一去,倒是将刚刚凄惨绝望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宋弥尔扫了一眼柳疏星,将腰背再挺直了一些,淡淡开了口:“不仅仅是阿然,是细屏,这宫里阖宫九十三人,每一个人我都记得他们的名字,年龄,在我的宫里当着什么差。不如贵妃你,除了亲近的几个宫人,你谁也不认识。”
柳疏星见没能说得住宋弥尔,略略动了动身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宋弥尔朝沈湛望去,见他也正一直望着自己,看见自己望来,便微微朝自己点了点头,牵了牵嘴角,继而转头看向自己眼前的地面。
看样子,沈湛是不打算亲自审理这个案子了。
宋弥尔在心中暗暗思忖。
“细屏,你们发现阿然的时候,周围可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宋弥尔又开口问道。
“不对劲。。奴婢们当时就顾着看阿然去了,没有注意四周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细屏迟疑着,回了宋弥尔的话,便皱着眉凝神细细回想着。
“皇后娘娘,您还是,等能审的人来审吧,再说了,就算您会审案子,可也得避嫌呢。”
柳疏星逮着机会,就总要刺上宋弥尔几句。见着宋弥尔又问了关键的问题,柳疏星忍不住便又凉凉地刺道。
“我说柳疏星,你的嘴就那么闲不住吗?”袁晚游实在看不下去,接了柳疏星的话,又睇了睇沈湛的神色,见他听见柳疏星那样刺宋弥尔,都没有任何动静,忍不住悄悄撇了撇嘴。
正静默间,刑部郎中便带着几个仵作并着太医孟寻一起来了。
大历朝民风开化,后宫妃嫔与前朝官员共处一室,只要不是两人暗地里私相授受,都坦然处之,更何况目下更是有皇帝亲自坐镇,在众目睽睽的碧梧殿后庭院呢。
那刑部郎中等人瞧着庭院氛围不对,也不敢多话,恭恭敬敬朝沈湛和宋弥尔等行了礼,待得了沈湛的令,那刑部郎中便命那仵作去查验宫女的尸体。
盖着阿然的麻布再次被掀开,阿然瘦小的尸体全然曝在太阳底下。
在场的大多数宫人们都不忍心的别过了头,有的胆小或心慈的,默默朝沈湛等人福了福便悄悄退到了远处。
自打进了碧梧殿便没有开过口的尉迟嫣然似乎不忍看那宫女死了还要被人翻来翻去,拿了绸帕遮了攥在手心里掩在鼻子下端,露出的眼圈红红的。沈湛也负了手转过身面朝院门。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贤妃楼横波已经低垂了头,双手合十默念起了往生咒,袁晚游担忧地看了看宋弥尔,见她面色镇定才放了心。
虽说都知道死因不明便须得查验,但眼前这个还是个垂髻之年的小姑娘,因为是末等宫女,常年做着苦力,身形看着也比好人家十一岁的姑娘小得多,肤色黄中透着黑青,干枯发黄的头发散乱着,因为死前挣扎而松散出来的几缕头发竟向上向外张着,嘴唇和周围一圈竟也微微有些发黑。
刚刚还语态嚣张的柳疏星也一语不发,一改常态沉默地看着仵作查验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