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菁听到这里,整个人静默了许久,连表情都是略带着阴沉。想着这一路行军,朱元璋像是暗中监视自己和唐战军队的一举一动,陆菁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多次的将帅谈话,陆菁也渐渐感觉到了朱元璋的心机之深——朱元璋才是最可怕的人……
终于,走了较长的一段路,唐战陆菁等人才把燕只吉台巴扎多压到了常遇春的主营。此时常遇春正坐在正营之前,亲自审应重要战俘,而唐战陆菁等人押送完后,将战俘交给了看管的士兵,自己自己等人则是退到了一旁。燕只吉台两手被绑地双膝跪地,等候常遇春发落。不过燕只吉台并没有多害怕,似乎已经看淡了一切,看淡了生死……
“投降免死——”常遇春像审判官一般冷冷说道,“说出山东边境的蒙元边防阵势,尔即可受元帅重用——”
燕只吉台巴扎多笑了笑,也没有望常遇春一眼,轻声应道:“我燕只吉台这辈子活够了,能为朝廷尽忠尽力已无遗憾……要杀便杀,与其被朝廷中的乱党排挤迫害,倒不如死在你们这些战将的刀下,我这个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心里还舒坦……”
常遇春听到这里,倒不禁佩服起燕只吉台的忠心为国、不惧生死,和淮北太守薛羌一样,都是受到蒙元朝廷乱党的排挤,但骨子里都留着尽职尽忠、不畏强权的血,即使他是自己的敌人……但敌人就是敌人,无论是徐达还是常遇春,军中行事向来该严从严,既然战俘不肯招供投降,那就只有斩首立决。
常遇春摆了摆手,随即对一旁的刽子手道:“按令,斩……”常遇春的口气不大,似乎显得有些无奈。
“谢将军赐吾一死……”燕只吉台临行前,不望轻声一谢道。
然而,常遇春似乎并没有说完,燕只吉台被士兵押着转身一瞬,常遇春继续道:“你和淮北的抬手薛羌一样,骨子很硬,即使败局已定,还是对朝廷忠心不二,只可惜这朝廷是天下百姓唾弃的朝廷……”
“你是说薛羌薛大人是吗?看样子,淮北你们也已经攻下了,难怪刚才直接问我山东边境的布防问题……”燕只吉台继续轻声道。
常遇春也不再隐瞒,索性直言道:“没错,就在狼子关阻截淮北援军之夜,趁着淮北主力调出,元帅命徐达将军收买了淮北的副将使安朝城,夺取淮北空城,并待薛羌回城之时,将其擒拿……薛羌和你一样,不愿投降,所以徐达将军也没有手下留情……”
“是吗?朱元璋可真是个可怕的人,郭子兴时期我和他糜战三番、不分胜负,没想到士别三日,他竟胜我如此之多,一计而取徐州、淮北,我这个曾经的对手成为了他的垫脚石,你说是吗……”燕只吉台最后的一句,目光明显朝一旁的陆菁望去——那目光仿佛是在说,我燕只吉台并不是栽在朱元璋的手上,而是陆菁这个小丫头手上,陆菁才是我看得起的人……
但陆菁的眼神似乎并不高兴,即使她可能知道燕只吉台想要对自己表达的意思。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刚才常遇春说得淮北沦陷一事——朱元璋命徐达用计攻下淮北,这件事先锋军上下一直不知……
午时,燕只吉台被斩……
“我现在终于懂了,七岭关救援乃至狼子关一战,为什么只有常遇春将军的部队前来救援……”陆菁身处常遇春的营帐,随同唐战谈论北伐相关事宜,陆菁却在一直思索着刚才提到的淮北一事,“我们先锋军从一开始就是吸引徐州方面的注意,包括常遇春将军的救援也是,只是为了调开淮北的主力援军,为朱元璋和徐达拿下淮北争取时间罢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和燕只吉台苦战三番,没想到到头来却全都成了朱元璋的棋子……朱元璋一直在暗中对我军监视一二,如今又成功下赢了这一步棋。我们是用计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