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和他这个样子,算得上亲兄弟吗……”察台多尔敦继续冷嘲一声,自言惭愧道,“虽然名义上是兄弟,可我们彼此之间,根本没有原谅对方——我说过了,我和他这辈子都只可能是仇人……”
“不,我觉得不是……”杜鹃语气稍许一变,眼神略微坚定道,“你嘴上说与他势不两立,可心里却不这么觉得……你现在身落残疾、权位尽失,可你却从来没有为这件事责怪过云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哼,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也许是内心有愧,察台多尔敦在杜鹃面前不敢表露真心,遂喝言一句道,“别忘了,我可是残废你双脚、杀害你朋友的仇人!可你现在居然在我这个仇人面前,说这么多……说这么多……”越往下说,语气愈渐低下,似乎察台多尔敦越发觉得愧疚难当,不敢正眼瞧见一面杜鹃。
场面忽然安静下来,杜鹃没有说话,察台多尔敦也没有说话,彼此沉默了一阵……
“我相信你……”良久,杜鹃露出传神的目光,吐出字语道,“你和云哥刚才在房里的对话,我全听见了——就你把自己的命运寄托给云哥一事,那时候我就相信你和云哥彼此心里其实已经和好了……你只是惦记你曾经犯下的罪过,以及和云哥因为原则和立场势不两立……”
“你到底想说什么……”察台多尔敦还是不敢正眼看杜鹃一面,所见杜鹃在自己面前“执着”的样子,又默默一句问道。
“我想说……请你相信云哥,也相信你自己——”杜鹃坚定不移道,“他一定是抱定了莫大的决心,才继承你的意志和责任;同时他也希望通过这件事情,唤起你对生活的希望——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活着,还有云哥,还有我,就算我们曾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却也是你继续活下去的支柱和信念!”
“杜姑娘……”听到这句话,察台多尔敦在那一刻,才似乎隐隐体会到了,孙云对自己的作为兄弟手足的念情。
“看样子,你终于能够领会了……”看着察台多尔敦逐渐缓和的表情,杜鹃才慢慢放心微微一笑,拄着拐杖转身一步,顺便帮忙收拾一下房间,准备离去。
“对了,杜姑娘……”然而,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想到了别的什么,忽然叫住一句。
“怎么了?”杜鹃转身问道。
“你刚才说,你是出身盐官世家对吧……”察台多尔敦略显好奇问道,“抱歉恕我多问……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啊?……”杜鹃迟疑一声,但如今已然把察台多尔敦当做亲人的她,也从容看淡了彼此的关系,遂缓缓一笑道,“我父亲名叫杜常乐,原来曾是汴梁一带的官员……”
“杜常乐……”察台多尔敦像是想到了什么,默默迟疑了一声。
“怎么了吗?”杜鹃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对,不清楚察台多尔敦为何会问自己父亲的事,继续问道。
“噢,没什么……”察台多尔敦含糊一声,随即应声道,“只是想着你既然是出生官家,为何会落得在南宫家当婢女的处境……”
“原来你说这个啊……”杜鹃缓缓一笑,想到自己父亲的早逝,不禁略显哀落道,“我十岁那年,父亲得了重病。因为为官清廉,生时并未结交太多的官友,娘亲又去世得早,左右无源照料下,临死前他把我卖到了南宫家,算是让我得个好归宿……”
“那你爹去世的那年,是不是汴梁发生了类似许多不小风波的事情,都是有关官员的……”察台多尔敦忽然灵光一闪,继续问道。
“诶,好像是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杜鹃听了,不解问道,“算上年龄的话,那年多尔敦大哥你也没多大吧……不过真要说起来,那年具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