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很珍惜。
“吃点儿吧。”一名年轻将军递给史训忠一块干饼,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不过这名将领的笑容却很是真诚。城中虽然粮草存贮尚且足够,不过毕竟这么多天围城,在粮草和淡水上,张珏和高达还是有很严格的管控。别说这干饼带着血,就算是之前被很多人啃过、甚至掉在地上沾满灰尘,史训忠也不会介意的。
这个时候有吃的就不错了。
“多谢娄将军。”史训忠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啃了一口。
娄勇顿时笑了笑,这个家伙倒是对自己的胃口,没有那么多虚妄的礼节,战场上真正打的眼红了,哪里有什么将军和士卒之分,大家都抄刀赤膊上阵,背靠背把身边的人当兄弟托付。
娄勇很清楚为什么叶应武能够轻而易举的赢得军心,除了治军严格、百战百胜的威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叶应武即使是在距离天下共主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依旧亲自冲锋陷阵,带着将士们冲杀在前,只需要这一点,就足够赢得很多淳朴将士的忠心拥戴。
“娄将军怎么过来了?”史训忠勉强咽下干饼,诧异的说道。
伸手指着南方,娄勇沉声说道:“蒙古鞑子调集了大量的投石机在南门,估计不久之后南门也要守不住了。刚才某麾下儿郎在南门损失惨重,不得不退下来修整,张安抚已经带着人顶上去了,某无处可去,总不能在城下光挨砸不是,于是就带着人过来帮忙了,虽然某这也也就只剩下千把人,不过顶住蒙古鞑子半天还是有信心的。”
“南门也要失守了么?”史训忠的声音顿时有些苦涩。
南门算是最后的依赖,而且蒙古鞑子最开始攻城的时候也是按照中原一贯“围三缺一”的战法,只不过随着成都城中将士抵抗的愈发强烈甚至惨烈,蒙古被死死拖在了成都府不说,珍贵的兵员更是损失惨重,所以一怒之下显然这些蒙古人已经没有打算放过城中的敌人了。
一旦南门被攻破,就算是有援军,也救不了川蜀军了。而且投石机顶到南门外,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盖现在川蜀军占据的任何一个地方。
“也罢也罢,”不等娄勇回答,史训忠已经霍然站起身来,“这一战打到现在,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侥幸,某的弟兄们都埋骨这座孤城,那某史训忠自然应该下去陪伴他们。”
“哈哈,说得好!”娄勇顿时大笑道,“如果史兄弟不嫌弃的话,娄某愿意和史兄弟并肩奋战。”
史训忠伸出手,惨淡的阳光下,浓浓的烟尘和血色中,两个将领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刚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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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对准么?”站在山坡上,文天祥沉声问道。
“相公放心。”郭守敬毫不犹豫的回答,“此火器已经在一式三尊,已经都在京城试验过,全部校准无误,但请相公下令。”
郭守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匠,文天祥了解他,也知道他既然敢这样说,就说明真的可以拍胸脯甚至以性命担保。当下里文天祥点了点头:“传令下去,泸州军准备出击。”
泸州军四厢都指挥使刘雄急忙应了一声,潼川府路安抚使高达就被困在城中,这是带着泸州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换句话说是泸州军的恩人也不为过,所以就算是文天祥不下达命令,他们也会向前冲。
或许和叶应武待得时间长了,文天祥也是习惯性的拍了拍郭守敬的肩膀:“开火吧。”
凄凄荒草中,三尊黑漆漆的厚重铁管缓缓的伸出来,这便是工部和将作监按照叶应武的思路,研制出来的最新式的火器,叶应武将其命名为“火炮”。如果今天火炮能够如同它们在演习场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