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黑锅。”梁天重重一点头,加重语气:“如果按照正常的办案程序走,应该先传唤跟事故有直接责任的监理员,但是涉及责任的五个监理,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这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林奇迫不及待地问。
“说明他们心中有鬼,无颜面见世人,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家人打招呼,就急匆匆的跑路了,结果只剩下陈芳这个替罪羊。”
听完梁天的解释,林奇不由得心凉了半截,这尼玛不是废话嘛,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跑?不跑那是傻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了一句废话?”梁天却像有天眼一样,直接洞穿了林奇的心思。
“差不多。”林奇直言不讳。
梁天这才又道着:“所以我就派人,从火车站、飞机场、港口、以及高速公路调取了事发当日三天内的出境记录,经过详细的电脑配比筛选后,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这个结论就是,这些地方竟然没有一项和当事人相吻合的数据。”
“那也就是说,这五个当事人,至今为止,还躲藏在秦岭境内?”林奇赶紧道。
“不能这样武断,从他们的身份信息上看,这五个监理,除了一个叫史成功的不是名校毕业生,其它四个监理,几乎都是清华北大土木工程系的高材生,年年拿国家奖学金的主。所以他们不是不懂法,而是知法而犯法,这也正是案情的核心死结之一。”
“是啊,如何走进他们的心理,了解他们在犯案和畏罪潜逃的时候,是基于一种什么样的原因,只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离成功不远了。”夏妮附和着道。
“梁天,你说他们到底是为了钱吗?”林奇纠结的问道。
“从作案动机的角度出发,除了贪污工程款以外,似乎找不到第二个动机了。”梁天揉着额头,跟林奇一样纠结。
“为了钱,铤而走险,置自身安危于不顾,穷人尚且说得过去,可他们五个,哪一个都不像是穷人呐。”林奇抱着脑袋,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各式各样的信息,但是没有一个能在逻辑上站住脚。
“对了梁队,这五个工程监理结婚了吗?”林奇现在是想到哪儿就问到哪儿,乱打乱撞总比停滞不前的强。
“有四个结了,一个没结,没结婚的这一个,是五个人里年龄最小的。”
“他们的平均年龄是多少岁?”
“最大的55岁,最小的32岁。”
“这就更奇怪了。”林奇一边说,一边翻看着文件袋里的照片,有单人照,也有合照,最抢眼的,要数一张满是笑脸的全家福。
“怎么奇怪了?”夏妮问。
“你想呀,像他们这种四五十岁的男人,车子房子,事业家庭,几乎什么都有了,再干几年攒点棺材本,就可以光荣退休了,犯的着为了贪污几个小钱而犯罪吗?”林奇说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假设我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我年轻有为,名校毕业,收入节节攀升,不到三十岁就挣下了车和房子,娶了一个漂亮媳妇,生了一个漂亮女儿,过着令无数穷人羡慕的小资生活,可是有一天,一个犯罪的念头从我的脑海里划过,只要干成这一票,我就可以发点小财,这点钱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包养一个情妇应该绰绰有余。”
“林奇……”
“别打断他!”梁天赶紧伸手堵了下夏妮的嘴。
“可是这样做值得吗?几十万对于我来说,并不能改变我现有的生活,可我依旧要为了这点钱铤而走险。”
“依旧要为了这点钱……或许,或许我根本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