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淡忘的伤口。
“至于蛋黄糕,我在妻子去世之后,很少能够吃到了,上一次的五年前,是我在救治一个老友的夫人时,他府上的厨子刚好做了,我就吃了几块。今天是看到丫头你在做点心,我一时想起,就让你也帮我做上一叠蛋黄糕了。即使已经三十多年,这个味道我都不曾忘记过,他们母子俩的样子,我也一直都不曾淡忘过!而在我妻子去世之前,她最后一次给我做的蛋黄糕,就是加入了梅花花瓣的。”
关老说着,再次拈起一块蛋黄糕吃了,这蛋黄糕对于他来说是毒药一般的存在,而且是会上瘾,一辈子都戒不掉的那种毒药。因为他不吃,会忍不住,吃了,就会不断的想起他的妻子和孩子,所以的回忆都会非常清楚。而他这么多年,依旧不选择遗忘,而是选择记住,并且让这愧疚和自责的心情一直缠绕着他的心。
“爷爷,对于已经故去的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对于我们这些依旧活着的人来说,就只有认真的过好每一天,带着对于我们不能忘记的人,或怀念、或愧疚、或安心的情绪,一直活下去。不管是哪种情绪,既然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那就只有一直这么承受着。因为既然我们不想忘记,那就一直记得他们,而至于用什么样的情感和情绪记住,那就只有看自己的选择和判断不是吗?”
展笑颜说着,走到了关老的身边,拈起一块蛋黄糕吃了。她知道此时的关老心里并不平静,他之所以会对自己说这番话,也只是因为他想找个人,倾诉他一直藏在心里的事情,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是他能够信任的人就好,那么现在这个人就是自己了。不过既然他对自己说了,那么她也该开导他一些事情,让他不要这么一直愧疚和自责着。
“是吗?也许是这样吧!不过我还是觉得,如果当年,我能够早点回去,那就不会有那个病人上门了;如果那个时候我是在家里的话,那么等到茂哥儿发烧的时候我就能够及时处理,而不是等到小宇来通知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竟然发烧了!然而如果都只是如果而已,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倒退,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不可能重来,所以我只有一直记得他们的样子,在我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他们两人了!”
关老有些愣愣的说着。此时展笑颜所说的话,他在心里也曾对自己说过几千遍几万遍,只是一直都劝服不了自己,因为那愧疚和自责的心情,总是会占上风。所以这三十多年来,他看起来洒脱自在,但心里的伤痕却一直都不曾愈合过。
“这样好了,爷爷,你描述一下奶奶和哥哥的样子,我把他们母子俩画下来,让你好有个念想。而且我尽管不知道奶奶那个时候带着哥哥出门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但她一定是想着要快点让哥哥退烧,也理解你在医馆的忙碌,知道你这么晚还没有回来,是因为手上有病人在救治着。爷爷你说过,她是知书识礼的人,相信你们在一起那七八年,一定是非常幸福的,她一定是一个很懂你的人。
所以现在,他们母子俩已经离开三十多年了,爷爷就不要让自己被愧疚和自责的心情左右着了,偶尔也要想想美好的记忆才可以。好了,爷爷,你来描述吧!”展笑颜说着,就走到了书桌旁,拿起画笔,等着关老描述他们的样子,她也好落笔画了。
“是这样的吗?原来是这样啊!竟然是这样啊!哈哈哈……”关老把‘这样’这个词语重复了三遍,而且语气一次比一次重,最后还带着明了和释然,似乎是他心里一直以来的郁结被打开了,只是因为展笑颜的一番话,几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他是明白的,也是知道的,只是一直都把自己困在了那个牛角尖,所以是不能走出来,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反应过来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么简单啊!
的样子,爷爷